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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急匆匆到東宮的時候,卻被告知太子殿下不在宮中,說是去了鎮遠侯府,他又指了個小太監套了馬車出了宮,好不容易見著了太子殿下,卻看他正躺在牆頭,臉上蓋著一大串桃花枝,春意盎然,睡得愜意。
劉福全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甩了甩手上的拂塵,諂笑道:「太子殿下萬福,奴才找您找的好苦呀!聖上今日掛念您,特讓奴才來請您入宮一敘,煩請太子殿下跟奴才進宮一趟吧!」
顧沉宴眼也沒睜,不耐道:「不去!」說得好聽,建安帝每天巴不得看不到他,哪裡會惦記他?怕不是哪個老古板又上了摺子,舊事重提,惹得他不快,故而讓劉福全來找他。
劉福全臉上的笑僵在臉上,內心苦笑不已,太子殿下身負儲君之才,年紀輕輕便深得眾大臣的讚揚,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生性涼薄倨傲,脾氣不太好,且認定的事,便是聖上也改變不得。如今皇上那裡要讓他把太子殿下帶回皇宮,太子殿下又滿心不願。他們父子倆,一個賽一個的身份尊貴,他誰也得罪不起。若是他一個人回宮,屆時聖上又不會責怪太子,到時候還不是責怪他辦事不利,讓他挨罰?
他連忙堆起笑,一張老臉笑得滿是褶子,「太子殿下,您就隨奴才進宮吧,奴才沒把您帶回去,到時候皇上怕是要摘了奴才的腦袋啊!還望太子殿下憐憫奴才的性命,殿下的大恩大德,奴才沒齒難忘……」
顧沉宴終於有了動作,他挑開桃花枝,一雙鳳眼慵懶地垂下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笑聲低沉,「哦?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被吐槽文名沒有特色(自己親媽視角,覺得很好),但我還是想了個備用文名,《太子妃她善解花意》,比起現在這個,大家覺得這個文名怎麼樣?(文名廢在線卑微)
第22章
劉福全不知為何,背脊忽然冒起寒意,太子殿下若是不笑,顯得倨傲寒涼,如今笑起來,卻更讓人心頭髮顫。
「孤這些日子很是煩悶,朝中大臣都聯名上書讓孤選妃,劉公公知道的,孤對於這些鶯鶯燕燕一貫不耐的很,只是礙於父皇威儀,只能忍受。國事為重,孤認為父皇少操心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是以,以後若是有大臣拿這些瑣事叨擾父皇,劉公公可要第一時間告訴孤,孤好替父皇分憂呀……」
劉福全心底咯噔一聲,太子殿下這話,是讓他監視那些遞摺子的大臣嗎?太子殿下手段狠厲,這是要讓那些大臣不敢再往上遞摺子嗎?
他額上冒出冷汗,可他不敢擦拭,只能任由汗液滴入衣領之中,如果他這樣做,顯然是會得罪一干大臣,可是……
劉福全仰頭看了一眼牆頭之上的顧沉宴,他手裡把玩著花枝,臉上是漫不經心,周身的威勢卻讓人膽戰心驚。
他連忙應道:「奴才定會第一時間告知殿下,為殿下分憂!」相較於那些大臣,他更懼怕這位太子。他是皇上的心腹太監,皇上還是太子之時便伺俸在側,說句大不敬的話,聖意他可是揣摩的明明白白,便是太子殿下拒絕選妃,皇上也不會廢了他的儲君之位,那些大臣再撲騰,只會平白惹了太子的厭煩,到時候登基之時,太子總要清算一番的。作為一個太監,況且能夠做到皇上面前的心腹太監這個位置,劉福全深諳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
顧沉宴一躍而下,百無聊賴的甩著花枝,花瓣撲簌落下,劉福全跟在他身後,畢恭畢敬。
劉福全擔心皇上等得不耐煩,默默加快了駕車的速度,一路緊趕慢趕的回了金鑾殿。
劉福全小心翼翼地推開大殿的門,勾著腰,步子平穩,卻也速度極快,「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候著呢!」
建安帝許是發了一通火,怒氣消了許多,此刻正坐在九重玉階之上,臉色瞧著沒有方才那樣震怒嚇人,只是一雙眼睛威視沉沉,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讓他進來!」
劉福全弓著腰,快速轉達了聖意,等顧沉宴進了勤政殿,又小心翼翼地將殿門闔上。
顧沉宴施施然拱手行禮,眉眼疏淡,像是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厚厚的寒冰下,心思深沉,旁人無法窺探一二。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建安帝臉色複雜地看著玉階之下的顧沉宴,芝蘭玉樹,俊朗風儀。這是他最滿意的兒子,也是最讓他頭疼的兒子,他因為負了他的母后,對他一直很是愧疚。這麼些年來,太子怨恨他,自己也盡力在彌補他,可到底是心結太深,解也解不開。便是現在,他嘴中喊著父皇,怕是心底早就沒把他當成父親了。
想到這兒,建安帝像是老了許多一般,無力地坐在龍椅上,儘量溫和道:「朕前些日子賜給你的那些宮女,可是不滿意,你為何都送去丞相府了?方才丞相還給朕遞了摺子,說你不顧及儲君之尊,行事荒唐。」
顧沉宴垂著眼,冷冷說道:「兒臣不喜那些宮女,自是不能讓她們留在東宮。兒臣聽聞,丞相大人時不時上摺子,提些娶妻事宜,兒臣想著,丞相大人既然如此喜歡婚嫁之事,便讓他娶了,正好成人之美!」
建安帝到底沒忍住,用力的拍了一下案桌,震的桌上的茶盞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荒唐!丞相與丞相夫人四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伉儷情深,你這樣做,豈不是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