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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還是有些遲疑,卻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嚇人,而是自己這個樣子回去,哥哥怕是要自責了。因著那塊糕點是楚懷璟給的,作為大哥,對於妹妹桃子過敏都不知道,他怕是會心存愧疚。
可這紅疹一時半會兒也消不掉,她回去,楚懷璟就發現了。
楚妗皺著眉,很是苦惱。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丫鬟的請安聲,「參見公主殿下!」
「咦,你醒了?」華陽公主剛一進來,就看到楚妗站在屋子裡,她頓時淺笑盈盈,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關懷的問道,「身子感覺怎麼樣了?」
楚妗沒想到華陽公主竟然對她這般關心,有些受寵若驚,笑道:「臣女無礙,只是過敏,過幾日就好了。」
「這怎麼行,姑娘家的臉嬌貴,更何況你這般顏色殊麗的人,更應該多注意一些。方才太醫同我說了,過敏不宜見風,且你一直昏迷不醒,也不好挪動,我便同你母親說了,讓你在公主府小住幾日,你也可以好好養病,這樣可好?」華陽公主知道楚妗不是那等攀權附貴之人,怕她不願意住在公主府,連忙道:「我與你很是投緣,第一眼見你就覺得親切,其實我也是有些私心的,希望你在公主府陪我說說話,解解悶。」
楚妗方才都在憂心用何種藉口遮掩過敏之事,如今華陽公主的話,無異於解了她的顧慮,她欣喜道:「臣女自是願意的,方才臣女還在擔心怎樣跟兄長解釋這紅疹,您就讓我待在公主府養病,臣女都不知如何感激您了。」
「你也別臣女臣女的自稱了,你就把我當成你的長輩,在我面前自稱『我』就好了,這樣顯得親近些。」華陽公主笑道。
華陽公主都這樣說了,楚妗也就從善如流的應了,人家公主之尊,都這樣表達親近之意了,自己若是再不同意,就有些不識好歹了。而且她也很是喜歡華陽公主,覺得她溫柔可親,讓她感覺到了母親般的溫暖。
「你昏迷了好幾個時辰,怕是肚子餓了吧?正好,今日賞花宴我也吃的不多,也有些餓了,正好,你陪我用膳吧。」華陽公主道。
楚妗一愣,自己昏迷了這麼久嗎?被華陽公主一提,倒確實有些餓了,宴會上她也只吃了一塊糕點,如今一下午過去,的確餓了。她笑著點點頭,「好。」
顧沉宴就在一旁看著她們旁若無人,親親熱熱的聊著天,說著,甚至相攜要往外面走去,他這麼一個大活人坐在這裡,兩人瞧都沒往他這裡看。
「咳咳咳!」他忽然捂著唇,輕輕咳了幾聲。
華陽公主這才像是注意到他,「誒?你怎的還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回東宮去了。」實在是屋子裡也不點燈,暗沉沉的,他又一身黑,一聲不吭地坐在那兒,若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那裡有個人。
「父皇往東宮塞了幾個宮女,我近日不打算回去了,先在自心院裡住幾日。」顧沉宴淡淡道。
華陽公主無奈,皇兄每次都想要顧沉宴儘快娶妻,時常往東宮塞一些宮女,就希望他能有一天開竅,早日封妃,綿延子嗣。偏偏每次顧沉宴碰都不碰那些女人,反倒避得遠遠的,他便有時會來自心院。
她忽然頓住,往楚妗身上看了幾眼,這裡不是有個現成的嬌滴滴的大美人嗎?雖說臉上有了紅疹,破壞了美感,但也多了幾分病弱美,且這個時候最是培養感情的時候了,此刻小姑娘心裡必定惶恐無依,擔心毀了臉,若是這個時候顧沉宴好好寬慰一番,到時候一來二去的,說不定就瞧上眼了?
她不清楚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但她敢肯定,楚妗與其他女子是不一樣的。顧沉宴那人,最是厭惡女子,平常都是遠遠躲著的,生怕沾染上胭脂氣。可今日,他卻破天荒的讓楚妗躺在了他的榻上,榻雖不如床,但也是私密的物件,非親近之人不可動。
她心底有了想法,面上卻不動聲色,她可不想讓顧沉宴察覺出她的小心思,到時候將他嚇跑了可不好了。
「你是不是也未曾用膳?要不與我們一起?」
顧沉宴坐在那裡,食指輕輕地敲了敲椅子扶手,半晌,華陽公主以為他不願意與楚妗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點了點頭,看似很不情願。
華陽公主輕舒一口氣,臉上露出輕快的笑意,就算不情願也好,只要一起就好了,一張桌子上,總會有接觸的機會的。
因為楚妗生有紅疹,顧沉宴也「感染」了風寒,晚膳做的十分清淡。一個清湯雪耳,雪凍杏仁豆腐,素筍尖,還有一盤奶汁魚片,一盤盤精緻得像是玉雕似的,讓人食慾大增。
「這些都是宮裡御廚的拿手菜,你嘗嘗好不好吃。」華陽公主笑眯眯地招呼楚妗,說著,還往楚妗的碗裡夾了一塊素筍尖。
楚妗咬了一口,筍做的很是清脆爽口,味道很是不錯。「很好吃呢!」她稱讚道,又夾了一塊豆腐,入口即化,滑嫩異常。華陽公主見她吃得開心,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嬌憨可愛,她心下開心,她好久未曾與這般年紀的小姑娘一起用過飯了,小姑娘食量好,看著她吃飯都覺得香,倒是有趣,也興致勃勃地開始給她夾菜,楚妗不知不覺就吃了一大半。
她看著空了一半的菜盤子,有些尷尬地發現,她好像吃得最多,華陽公主只是偶爾動了幾筷子,看樣子剛才她說沒有吃飯是為了照顧她才那樣說的,顯然是已經用過膳了,最讓她詫異的卻事顧沉宴始終端坐在一旁,筷子也未曾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