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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庭看著他的模樣,笑了一聲:「怎麼著?不敢抱了?以往不還抱得挺順手嗎?」
白觀塵的臉色迅速白了下去,忍不住低下了頭,嗓音艱澀道:「這段時間是師弟僭越了,以後……不會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感覺一雙溫暖的手捏上了他的臉頰。
他抬起頭來,就見沈秋庭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沖他暗示:「腳冷。」
白觀塵呆愣地看著他。
沈秋庭簡直要被他氣死,氣勢洶洶地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直言道:「抱我回去不會?」
他這麼大一個媳婦兒,要是因為想東想西就沒了,豈不是要虧死。
白觀塵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會兒,臉漸漸紅起來。
他把沈秋庭打橫抱起,放回了臥室里的床上。
兩個人的身子貼在一起,沈秋庭坐在床上,緊緊揪住了白觀塵的袖子。
他晃了一下神,竟生出些少年時的情緒來。
那個時候是他第一次養師弟,甚至他自己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可時間一晃,百年就過去了。
白觀塵見沈秋庭一直揪著他的袖子,也不說話,有些擔心:「師兄?」
他蹲下身去,就看見了沈秋庭通紅的眼眶。
沈秋庭終於忍不住,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哭得無聲無息,白觀塵只能感覺到一團濕熱從肩頭暈開,燙得他心尖都發疼。
沈秋庭悶著頭哭了一會兒,才終於把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他鬆開白觀塵的衣服,若無其事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
白觀塵如實道:「今天早晨。」
沈秋庭「嗯」了一聲,道:「你去閉關吧。」
白觀塵識海中的心魔已經盤踞了百年之久,哪怕現在消散了,也說不準會留下暗傷之類的隱患,閉關疏導一番也是求個心安。
白觀塵應了一聲,只是看著他,沒有要走的意思。
沈秋庭被他盯得臉熱,一邊嫌棄他膩膩歪歪的,一邊忍不住抬頭親了他一口,道:「你去,我就在這裡,不會走。」
白觀塵出關那天,一直沒有消息的清虛道君忽然傳了一道符紙過來。
這符紙並非普通的傳音符,乃是一件秘寶,只有用秘法才能催動,傳過來的也並非是聲音,而是傳信人書寫於上的文字。
而這張傳過來的符紙上,只用血寫了「東域」兩個字。
兩個字像是倉促之間寫成的,歪歪扭扭,缺筆少劃。
祁思南收到符紙的時候嚇了一大跳,當即就把其他人都叫了過去。
師兄妹幾人對著一張符紙,都感覺到了棘手。
祁思南下意識看向了沈秋庭。
師父不在,大師兄就成了主心骨。
沈秋庭接收到小師弟的目光,擰了擰眉,問道:「師父的命燈怎麼樣了?」
祁思南立刻回答道:「命燈沒有任何問題,師父眼下應該還安全。」
就是因為如此,這張符紙的來歷才顯得分外奇怪。
沈秋庭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有危險,那師父應該是被困在什麼地方了——聯繫過東域與我們交好的門派世家了嗎?」
師父被困在東域,他們從中州趕過去需要時間,不如先找交好的門派世家幫忙找一找人。
祁思南立刻明白過來:「好,我馬上去!」
沈秋庭偏頭看了剩下的兩個人,道:「收拾好東西,一起去東域一趟。」
清虛道君的修為在九州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連他都陷落的地方,必然不可小覷,需要好好準備。
沈花醉這段時日忙著照顧剛醒的姜落,沒來得及關注她哥的情況,這會兒看著沈秋庭跟白觀塵又湊在了一起,有點按不住心裡的火,陰陽怪氣了一句:「白仙君身體剛好,這回就不必跟著去了吧?」
白觀塵不跟她吵,手上依舊穩穩地給沈秋庭整理散亂的衣領,道:「東西我回去收拾,師兄去調飛舟吧。」
沈花醉也知道這會兒不是鬥氣的時候,陰陽怪氣了一句就咬了咬牙,悶聲道:「我回去收拾行李。」
沈秋庭被兩個人搞得頭疼,心道往後還是得想個辦法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緩和一下才好。
否則一家人吵吵鬧鬧的總是不太和諧。
誰料一行人才剛剛收拾好行裝,東域那邊就又來了消息。
這回是燕盡歡傳過來的,說是東域無盡海上那座秘境開了。
百年前秘境初開的慘狀還歷歷在目,加上那是魔種最初誕生的地方,在這個關頭上突然開了,格外讓人心頭不安。
燕盡歡也沒有多說別的,只是讓幾個人到了地方先去天機樓一趟。
到了出發的那一天,沈花醉把姜落也拖了過來。
經過幾個月的調養,姜落的身體看起來好了許多,只是臉色依舊不太好看,身上的修為也才堪堪恢復了幾成。
沈花醉見沈秋庭的目光落在姜落身上,把姜落扯到身後去,不太高興地翻了個白眼:「就你能拖家帶口,我不行了?」
得,沈花醉功力見長,前幾回還都是逮著白觀塵陰陽怪氣,這回都陰陽怪氣到她哥頭上來了。
自從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沈花醉最近對他是越來越不客氣。
沈秋庭不敢惹她,只能收回了目光,訕訕回到了白觀塵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