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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年沒入魔的時候跟陸乘算得上是狐朋狗友,陸乘這小子腦瓜子精明,只有一點,便是喜好自詡風流,每每看見美貌的女子都會走不動路。
雖然喜好美色,這位陸家少主倒也不是齷齪之人,只是單純看臉而已,但凡美貌的女子,都能得到他不少優待。
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陸乘居然會栽在柳城手上。
柳城雖然容貌艷麗,又喜歡作女子打扮,但實打實是個公狐狸。這一遭過去,想必陸乘受了不少刺激。
陸乘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腦子發懵,當場就擼起袖子要跟柳城拼命,被身後兩個家僕緊緊拉住才沒有躥出去,他氣得喊了一聲:「柳城,你現在立刻跟老子打一架!」
柳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方才的話有什麼不妥,十分淡定地把核桃自己吃了,道:「你不給彩頭,我不跟你打。」
陸乘受了刺激,情緒上頭,當即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件手頭上最貴的靈器:「高階靈寶,月隱紗,隱匿氣息後化神一下修士皆不可察覺,你若是贏了我,我拱手奉上!」
圍觀眾人譁然,不愧是九州最有錢的修仙世家,隨手便能拿出這種等級的靈器。
沈秋庭瞧見那件靈寶,眼睛微微一亮。
據他的經驗,藏寶樓里的看守者最高修為也就是元嬰,若是有了這件靈寶,加上他上輩子對藏寶閣內部禁制的了解,說不定就能進去把自己的本命靈劍拿回來了。
柳城看了一眼那靈寶,不太滿意:「我要這個作甚?我又不像你喜歡偷看別人洗澡。」
他這句話聲音頗大,眾人紛紛瞭然,哦,陸少主喜歡偷看別人洗澡。
陸乘漲紅了臉,百口莫辯:「不是……什麼東西?我哪有這等不堪的癖好!」
眼看著兩個人還沒上擂台就要打起來了,沈秋庭正思索借用這件靈寶的可行性,一個凌雲弟子忽然撞了上來。
這人穿著一身尋常的外門弟子服,臉用布巾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捧托盤,神神秘秘地問沈秋庭:「這位道友,押注不?就賭今天台上兩位誰輸誰贏,買定離手!」
沈秋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扯開這弟子臉上的布巾,沉吟道:「您……業務範圍還挺廣泛。」
正是方才修煉室里賣胡編亂造小冊子的登記弟子。
那弟子猝不及防被扯了面巾,立刻匆匆忙忙裹好,見是方才坑過錢的老主顧,也不生氣,「嘿嘿」一笑,道:「生活所迫,生活所迫,您看看要壓誰?」
沈秋庭見他托盤上已經有了不少靈石,正想提醒他凌雲閣內禁止賭博,一旁的李狗蛋側頭一看,卻忽然喊了一聲:「林師侄,怎麼是你?」
「不是!不是!」那弟子見被人認出來了,匆忙否認,「我不是林琅,你認錯人了。我還有事情,兩位師兄慢慢看,我先走了!」
他正想腳底抹油抓緊溜,冷不防被沈秋庭拎住了領子。
「林琅?」沈秋庭挑眉一笑,「你就是我小師兄的二弟子?掌教親傳帶頭違反門規,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林琅沒想到自己坑到了剛入門的小師叔頭上,立刻回頭討好一笑:「原來是小師叔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看我今天的收益分您一半怎麼樣?那三塊下品靈石我也還給您。」
這小輩雖然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但應變能力倒是不錯,像他們問劍峰的人。
沈秋庭也不會真的對一個小輩怎麼樣,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腦袋,道:「我不要你的錢,方才不是說下注嗎?我下。」
林琅沒想到還有峰迴路轉,喜出望外:「那小師叔,您想壓誰?」
沈秋庭摸了摸口袋,沉默了一下,轉頭問:「狗蛋,有錢嗎?借我一點,回頭還你。」
李狗蛋不疑有他,從乾坤袋裡掏出幾顆上品靈石遞給了他。
沈秋庭接過靈石,放在了托盤上柳城那一邊。
林琅有些遲疑:「那個……小師叔,你可能不知道,柳城他雖然是化形妖修,但因為一些緣由不會半點法術。您要是壓他的話,可是要三思而後行。」
這麼多錢吶,多浪費。
沈秋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不會舉報小輩是一回事,不過作為長輩,還是要肩負起教導責任,讓他明白賭博不能沾才對。
離開場還有一柱香的時間,沈秋庭擠出人群,到了柳城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
柳城回頭,見是一個不認識的少年,疑惑地問:「怎麼了?」
沈秋庭問他:「你想不想贏?」
柳城搖搖頭,又吃了個核桃:「不想,我贏他有什麼用?他給的東西又不好玩。」
沈秋庭想了想,跟他商量道:「你贏了比賽,我去凌雲城給你買烤雞吃,三隻。」
「你想幹嘛?」柳城警惕了,「小秋以前跟我說過,無緣無故給我吃烤雞的沒有一個好人。」
沈秋庭:……得,自己以前還挖過這種坑。
他瞎扯道:「我給你吃烤雞是想等你贏了之後用一用你的月隱紗,不算無緣無故。」
柳城思索了片刻,對哦,好像確實不是無緣無故。
見柳城已經心動了,沈秋庭便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
聽完沈秋庭的話,柳城有些猶豫:「會不會……太損了?」
沈秋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損不損,兵不厭詐嘛。何況不過是尋常比試,點到為止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