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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像是有些意興闌珊地閉上了眼睛:「看膩了,找個時間都鏟了換些別的種上來吧。」
他依稀想起來,這些玩意兒應該是他許多年之前種的,沒想到已經長了這麼一大片了,看著的確讓人厭煩得緊。
是時候換一換了。
周曉芸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大門,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林琅閉了一會兒眼睛,就在周曉芸以為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你方才是在看我小師叔嗎?」
周曉芸嚇了一跳,如果不是沒有身體幾乎就要冒出冷汗來了。
她儘量用四平八穩的聲音回應道:「屬下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林琅忽然嗤笑了一聲,「好看的東西多看看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魂魄多漂亮啊,比這些死氣沉沉的花要漂亮多了。
所以他不捨得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毀了,他要讓這個美麗的魂魄成為自己的一部分,永遠留在自己的神魂中。
另一邊,一行人進入秘境之後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
祁思南挨個清點過一遍,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有人見過大師兄嗎?」
眾人四下看了看,果然沒有發現沈秋庭的身影。
裴子均疑心是祁思南不小心說錯話了,遲疑地問道:「那個,師父,大師伯他……」
不是早就死了嗎?
祁思南顧不上在場唯一一個不知情的徒弟,嘆了口氣:「回去再跟你說。」
白觀塵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人,臉色迅速沉了下來:「我去找人。」
這秘境中危機重重,沈秋庭一個人要是出了什麼事……
他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回來!」祁思南連忙扯住了人,提醒道,「秘境太大了,這樣去找根本找不到。大師兄人聰明,肯定不會有事的。」
現在只是丟了一個人,要是白觀塵就這麼去找人了,那可就是一丟丟兩個了。
秘境中危機四伏,共同行動總比單打獨鬥要安全得多。
白觀塵勉強扯回了一點理智,站住了。
祁思南一看有門,繼續勸道:「二師兄,你先冷靜些。」
白觀塵閉了閉眼睛,慢慢平復了因為慌亂而劇烈的心跳聲。
小師弟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
所有人都在這裡,偏偏沈秋庭失蹤了,其中一定有什麼關竅。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這裡是一切開始的地方,雖然歸根結底當年沈秋庭不過是生不逢時被卷進了這場浩劫,但若那魔神認定了他,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放過他。
還沒等他想出找人的法子,地面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咚、咚、咚。」
一陣震耳欲聾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不多時,一隻小山大小的妖獸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妖獸通體赤色,圓頭尖嘴,一根細長的脖子連著敦實粗壯的身體,看起來怪異又可怖。
它看見不遠處的一行人,嘴一張,吐出了一大口赤紅色的火焰。
火焰順著地面一路淌過來,所過之處所有的草木全都化為了灰燼。
陸乘跑得慢,一個不慎身上沾上了一點火星,火星迅速在他身上燃燒起來,形成了一大團火焰。
他蹦躂了半天也沒找到法子滅火,只能幹脆利落地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扔到了一邊。
這火焰的威力似乎有些過於強了。
白觀塵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他已經認出了這隻妖獸。
這是……天玄秘境裡層的那隻火系妖獸。
秘境本質上來說是一個不完全的小世界,只有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才會跟大世界交匯,交匯的節點就是所謂的秘境入口。而秘境與秘境之間隔著不同的時空,幾乎沒有聯通的可能。
可原本在天玄秘境中的妖獸突然出現在了這裡,要麼就是這個秘境在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下跟天玄秘境聯通了,要麼就是兩個秘境本來就是一個世界,只是不同的面跟九州產生了不同的交匯節點。
如果是這樣的話,很可能在天玄秘境開啟的那一次,沈秋庭就已經被盯上了。
那眼下沈秋庭的處境可能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危險。
想到這裡,白觀塵沒了繼續跟妖獸糾纏的耐心,一劍直接刺向了妖獸的頭顱。
劍尖穿透了妖獸的眼睛,鮮血從它的眼眶中蜿蜒流了下來。
妖獸吃痛,痛吼了一聲,開始發狂般地四處噴火。
祁思南修為不及妖獸,只能狼狽地四處躲避,抽空擔憂地看了白觀塵一眼:「二師兄,有把握嗎?」
白觀塵並不是冒進的人,可是他這一次進攻,明顯過於急切了。
就像是……急著想去做什麼事情一樣。
白觀塵沒有回應,只是囑咐了一句:「退後!」便又提劍迎了上去。
妖獸失了眼睛,也沒有了準確的攻擊對象,被白觀塵找到了破綻,在脖子上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幾次下來,妖獸已經是遍體鱗傷,半死不活地癱在了地上。
祁思南眼見已經差不多了,正想拔劍過去幫忙補刀,卻被白觀塵攔下了。
「別動。」白觀塵解釋了一句,「這隻妖獸留著,有用。」
沈秋庭曾跟他提起過天玄秘境中的逆位五行封印陣法,他不確定天玄秘境中的逆位五行陣在這裡是不是依舊存在,保險起見,這隻妖獸還不能死,否則陣法出了破綻,放出點什麼東西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