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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行色匆匆的,正是要去接神農谷第二批過來的人手。
沈秋庭擰緊了眉,追問道:「是不是有人身上出現了妖獸的特徵?」
祁思南有些疑惑:「小師弟,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按理說消息還只在歲寒城內部,沒有傳出去才對。
沈花醉接了話:「我們方才在外面遇見這種半人半妖獸的怪物了。」
祁思南沒料到事情已經這麼嚴重了,臉色難看起來:「現下林谷主已經過來了,正在城主府中診治,還說不好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沈花醉要去安置姜落,沈秋庭和白觀塵互相看了看,決定先去看看林楓的診治結果如何。
兩個人在林楓的院子外面,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靈藥味,還有一陣接一陣的哀嚎聲。
那聲音聽著有些像人的痛嚎,卻更加尖細,模糊聽起來更像是某種奇怪的鳥類的鳴叫,直叫人心頭一顫。
兩個人立刻快步走了進去。
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修士。
他的臉上生著一個長而尖利的喙,脖頸上覆蓋了一層深黑色的鳥羽,看上去奇怪極了。
林楓往他身上扎了幾針,止住了他的哀嚎,讓他安靜地睡了過去。
見兩個人走進來,林楓擦了擦手,皺眉道:「他的身體看起來十分健康,我並沒有查出究竟是什麼問題。我問過他的親眷,他家是近些年才從中州搬到北域的,斷然不可能有妖獸的血統。」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說句不自量的話,連林某都查不出來的東西,當世怕是很少有人能查出來了。」
這話是實話。
幾個人紛紛沉默了下來。
不知道緣由,遏制起來就難了。
白觀塵問:「這種症狀的蔓延情況如何了?」
林楓道:「目前人數還沒有很多,大約在三十個上下,已經全部集中起來了。這些修士大多都是修為偏低或身體偏弱的,且都被妖獸抓傷或咬傷過。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共性。」
沈秋庭忽然道:「林谷主,如果不是身體上的病症,這種情況還有可能是什麼原因?」
林楓蹙眉思索了一會兒,遲疑道:「如果不是身體上的原因,那就只有可能是中了咒了。」
咒是魔域一種極為古怪、且應用範圍極廣的群體性法術,幾乎每一種咒都分外奇詭且陰損,沒有對這種東西的深刻了解根本不可能解除。
這種法術雖然厲害,但對自身的反噬也極大,不僅修行條件極為嚴苛,更重要的是每次施法都要使用自己的血肉和神魂,一次下來就不人不鬼,死後連進入輪迴都不可能。典型的損人損己,幾乎沒有幾個人會去碰。
咒術比蠱術知道的人還要少,按理說早就應該絕跡了才對。
林楓又嘆了口氣,道:「如果真的是咒術的話,我神農谷怕是無能為力了,還是早些請天機樓的燕樓主過來為好。」
術業有專攻,燕家對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向來研究甚廣,說不定會知道此法如何解除。
天機樓都是一幫子手無縛雞之力的神棍,獸潮這種事壓根就沒法參與,因此眼下歲寒城中也沒有天機樓的人在。
沈秋庭盤算著,待會兒得去找一趟陸乘。
陸乘跟燕盡歡關係向來好,定然有可以聯繫上燕盡歡的方法。
林楓的身體還沒有好全,說了一會兒臉色就白了下去,沈秋庭見狀忙道:「林谷主,您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林楓也不勉強,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林琅那個臭小子呢?他一天到晚不安分得很,倒是辛苦你們這些當長輩的了。」
聽到這句話,沈秋庭和白觀塵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林楓見他們的臉色,手指顫了顫,問道:「兩位不必瞞我。小兒可是……出事情了?」
沈秋庭斟酌了一下,一把扯回想要開口的白觀塵,笑道:「哪有的事情,只是阿琅最近不在歲寒城,被……掌教師兄叫去別處了。他的任務不太方便透露,您不會怪我們吧?」
林谷主的身體還沒有養好,要是叫他知道林琅的事情,恐怕會出事情。
林楓聽完,鬆了一口氣,道:「小兒既然是凌雲閣弟子,為凌雲閣鞠躬盡瘁自然是應當的,我怎麼會怪諸位。只是既然都在北域,等他回來叫他與我見一面就好。他娘給他帶了些東西,正好一併交給他。」
沈秋庭點了點頭:「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
林楓禮貌地向他們道了謝,便轉身離開了。
白觀塵問:「怎麼不告訴林谷主?」
沈秋庭煩躁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林琅畢竟是林谷主夫婦的獨子……再緩緩吧。」
他理了一遍眼下的事情,頭疼道:「你先去跟思南講林琅的事情,我去找陸乘,讓他聯繫燕盡歡過來看看。」
白觀塵聽到他的稱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去找祁思南了。
沈秋庭剛一踏出林楓院子的大門,就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修士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沈秋庭上前攔下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修士看起來年紀不大,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渾身都發著抖,好一會兒才說出了一個完整的句子:「城門口的人都變成妖獸了!」
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