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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們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往城門的地方聚攏。
如果白天沒有辦法把所有的妖獸逼退,到了夜晚,就只能以守為主了。
突然,遠處一陣打鬥的動靜打破了雙方微妙的平衡。
一張傳音符飛了過來,直直落進了林修的掌心中。
林修聽完傳音符,臉色一變:「不好,南域的人已經過來了,眼下正被妖獸擋在城外。」
千算萬算,沒料到南域的人會這麼早趕過來,還正好撞上了妖獸攻城。
眼下夜色正濃,是妖獸的主場,南域的人措手不及之下恐怕會有危險。
林修頭疼無比,只能道:「勞煩還有餘力的道友跟我一起去將南域的道友接過來。」
沈秋庭將劍上的血甩乾淨,也跟著眾人走了過去。
南域過來的人已經陷入了苦戰中。
覃素手持一根玉簫,流光一閃便切下了一隻妖獸的頭顱。她環顧四周,眼見周圍聚攏的妖獸越來越多,冷靜地吩咐天音門的弟子道:「天音門弟子聽令,即刻撤離!」
她剛一轉身,面前就被一柄摺扇攔住了,陸乘看了她一眼,委婉提醒道:「覃掌門,大家都是前來北域支援獸潮的,臨陣脫逃好像不太好吧?」
「臨陣脫逃?明明是崑崙劍派沒有事先講明白此處的狀況。」覃素腳步頓了頓,冷笑了一聲,「更何況,獸潮就算將整個北域全滅了也礙不著南域什麼事。陸少主想要共進退共存亡,我天音門卻只是小門小戶,只求偏安一隅就可以了,犯不著趟這一次渾水。」
北域和南域之間隔著中州,覃素這樣說從客觀上來看並沒有什麼錯處。
陸乘皺了皺眉:「覃掌門,您這樣說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天下正道同氣連枝,一處遭了災禍自然也會關聯到其他地方,更何況就算單從情理上講,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妖獸攻擊同道也實在顯得有些冷血了。
覃素似乎並不在意得到這樣的評價,只淡淡道:「陸少主,你我道不同,沒有必要互相說服。」
此言一出,陸乘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側身讓開了路,吩咐陸氏的人道:「諸位再堅持一下,我已將傳音符發予林劍尊了,接應的人很快就到!」
「是!」
覃素只當沒聽見這番話,繼續指揮天音門的弟子有序撤退回飛舟上去。
她帶著天音門的人方一踏上飛舟,林修便帶著人趕了過來。
林修察覺到有些奇怪的氣氛,看見天音門一行人的動作,疑惑道:「這……天音門的道友是剛過來?」
覃素沒有回答,客氣地衝著林修行了一禮,便帶著天音門的弟子重新下了飛舟。
陸乘看了一眼,沒有拆穿她,下意識展開扇子搖了搖,詢問道:「林劍尊,眼下北域獸潮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一提到這個,林修就緊緊皺起了眉頭:「誠如陸少主所見,這次北域獸潮的情況並不尋常,裡頭怕是有魔域的手筆。具體情況等回到歲寒城,我會與諸位詳細商談。」
陸乘點了點頭:「也好,我們先合力破開這些妖獸吧。」
「小心!」
突然,陸乘的身後出現了兩隻閃著紅光的碩大眼瞳,那不知何時隱在暗處的妖獸慢慢遊蕩了過來,張開了血盆大口,眼看就要一口咬掉陸乘的頭顱。
沈秋庭瞳孔一縮,大喊了一聲,當即上前一腳將陸乘踹去了一邊。
「姓沈的!」
陸乘從地上爬起來,看見眼前的場景目眥欲裂,大吼了一聲。
「還沒死,別叫魂!」
沈秋庭抽空回了陸乘一句,拿靈劍隨手挑起一具死去的妖獸屍體塞進了妖獸的口中。
妖獸的動作被阻住了一瞬間,旁邊掐準時間伸過來一隻手,沈秋庭立刻抓住機會握了上去,被手的主人順利帶離了妖獸的面前。
他鬆了一口氣,衝著白觀塵眨了眨眼睛。
隱在暗處的妖獸終於悄無聲息地一步步走到了眾人面前。
這妖獸通體漆黑,模樣像是一隻被從頭到尾重新拼接過一遍的大貓。它通紅的眼珠盯住了在場的眾人,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尖牙。
白觀塵將沈秋庭帶到身後,提劍迎了上去。
周圍虎視眈眈的妖獸也緊跟著撲了上來。
混亂中,沈秋庭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腳,往前踉蹌了一下。
看來白天的時候不是錯覺,的確有人在針對他,甚至是想趁著這次獸潮置他於死地。
他乾淨利落地斬殺了面前的妖獸,迅速回頭看了過去。
並沒有人。
沈秋庭一邊繼續斬殺妖獸一邊擰著眉思索自己最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隻形似猛虎的妖獸忽然赤紅著雙眼仰天怒吼了一聲,幾乎在瞬息之間便身體膨脹了數倍,整隻妖獸從中間爆裂開來。
像是按下了一個開關,不多時,它周圍好幾隻妖獸也跟著自爆開來。
更糟糕的是,這些自爆的妖獸修為都不低,因而自爆的衝擊力也格外大,爆炸揚起的灰塵與雪屑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在濃黑的夜色中幾乎什麼也看不見。
沈秋庭來不及逃跑,被爆炸的餘波衝擊到,整個人都被迫順著爆炸散開的方向飛了出去。
即將落地的時候,他像是撞到了什麼人,那人口中發出一聲響亮的罵人的話,便失去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