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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門對外的形象一向神秘,連帶著下轄的天音城都不怎麼熱鬧,大白天的也看不見多少行人。倒是從九州各地趕過來參加大比的修士讓天音城熱鬧了不少。
天音門中皆為女修,安排住宿不便,便將前來參加大比的門派世家安排進了天音城中的別院內。
沈秋庭方一進門,就被陸乘拍了拍肩膀:「陸家地方寬敞,要不要來跟我一起住?」
沈秋庭頭皮一炸,連忙回絕:「不了不了,陸少主還是自己住吧。」
陸乘這小兔崽子八成是看出了什麼東西,一路上用盡了各種方法試探他,要不是他演技好,想必早就被陸乘扒得底褲都不剩了。
白觀塵進門聽見這句話,不經意蹙了一下眉,開口道:「已經到天音城了,陸少主還是早點離去為好。」
陸乘皮笑肉不笑道:「在下不過是來邀約自己的朋友,白仙君未免管得太寬了些。」
白觀塵神色不變,道:「小師弟要代表凌雲閣參加大比,不好去別的地方住。陸少主的好意怕是要落空了。」
陸乘看了沈秋庭一眼,也知道自己是操之過急了,沒有多說什麼,道了別便走了。
往後時日還長,他總有辦法試探出這個沈白究竟是誰。
陸乘走後,白觀塵看了沈秋庭一眼,將手中的玉牌交給了他,道:「接下來你跟我一起住。」
這玉牌正是進出別院的信物。
白觀塵的房間比普通弟子的房間要寬敞得多,沈秋庭對這個安排沒有什麼異議,便接過玉牌道了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間房明天一張床!
第37章
兩個人還沒進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忽然又來了另一行身著深黑色門派服的人。
打頭的人一身玄色勁裝,手握玄鐵重劍,面容冷肅,看見白觀塵時腳步頓了頓,轉而向兩個人的方向走來。
沈秋庭一見這人,腦殼就忍不住開始發疼。
這一行人正是北域崑崙劍派來參加天元大比的弟子。崑崙劍派與凌雲閣一樣,以劍修見長,但派中弟子偏好於重劍。
為首那人名喚楚寄雪,正是崑崙劍派劍尊林修座下唯一的弟子,也是跟白觀塵和沈秋庭一輩的劍道天才,為人不通人情世故,唯獨對劍道格外痴迷。
當年沈秋庭還沒有失去修為的時候,天天被楚寄雪追著比劍,後來沈秋庭沒了修為,楚寄雪又瞄上了白觀塵,只要有機會便要跟白觀塵打上一架,搞得師兄弟兩人見到這劍瘋子就忍不住想跑。
楚寄雪在兩人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到白觀塵手上那把普通的靈劍上,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還是沒有辦法出劍?」
白觀塵目光動了動,客氣地開口打了個招呼:「楚道友。」
楚寄雪聽不出他語氣中不想交談的意思,一臉誠懇道:「恕我直言,你天賦比我好得多,若非要困在前塵中不能自脫,這是在浪費你的天賦。」
同輩劍修中,唯獨當年凌雲閣清虛道君座下的兩位弟子被他視為對手,可惜一位入了魔,另一位百年前不知為何再也拿不起本命靈劍了。
他向來不懂這些愛恨情仇,只是覺得身為一個天賦卓絕的劍修,拿不起自己的本命靈劍,太過殘忍了些。
這話的內容實在有些欠揍,偏偏這人語氣誠懇,一時竟讓人不知道揍還是不揍好。
楚寄雪身後的崑崙弟子面面相覷,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任是再好脾氣的人被這麼戳傷口也得恨不得跟楚寄雪打一架吧?
終於有個崑崙劍派的小弟子看不過去出來拉扯了一下楚寄雪:「師叔,我們該去找住的地方了!那個……我有一點劍道上的問題想問一下師叔,師叔我們快些過去吧。」
楚寄雪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沖那小弟子點了點頭,道:「好,先過去。」
說完,楚寄雪沖白觀塵說了一句:「希望下次白道友能用本命靈劍與我重新比試。」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小弟子落後一步,苦著臉向白觀塵行了個禮:「白仙君勿怪,我家師叔就是這麼個性子,沒有什麼壞心的。」
白觀塵表情淡然:「無妨。」
小弟子如蒙大赦,飛快向著楚寄雪追過去,生怕一會兒看不住他家師叔又得罪了什麼人。
沈秋庭注意到,白觀塵的手在靈劍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心裡驟然一疼,想也不想地一把抓住了白觀塵的手。
見白觀塵詫異地看過來,沈秋庭才覺得自己衝動了,試探著詢問道:「師兄是為何……才不能拿起飲雪劍了?」
「不知。」白觀塵平靜道,「無論有沒有飲雪,我依舊是劍修。」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麼不能拿起飲雪劍,只是能夠讓一個劍修拿不起本命靈劍的心魔,必定是極為深重的執念。
他想不起來,自然也就沒有資格拿劍。
沈秋庭心裡亂七八糟的滋味翻江倒海,卻在白觀塵的眼神中奇異地平靜下來。
也對,拿不拿得起本命靈劍,都不妨礙白觀塵是一個劍修。
而且是最好的劍修。
乍然一來到個新鮮的地方,凌雲閣中一幫半大小子都興奮得厲害,大晚上非嚷嚷著要去城中喝酒。
林琅趁著白觀塵出門去跟掌教商議事情,偷偷摸摸來了沈秋庭和白觀塵的院子,把沈秋庭給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