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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庭和白觀塵到地方的時候,就看見清虛道君正盤腿坐在山頭上修身養性。
清虛道君身周都是各式各樣的符紙和法陣,有幫忙抵禦一部分天雷傷害的,也有用來將天雷約束在一定範圍內的。
沈秋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狗尾巴草,隔著法陣在清虛道君的鼻子下邊掃了掃。
清虛道君繃不住世外高人的架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老頭睜開眼睛,一看是他們兩個,立刻氣得跳了起來:「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
沈秋庭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清虛道君還這麼大的氣性,立刻安撫道:「師父師父,您現在是馬上就要飛升的人了,萬萬不可生氣,生氣遭雷劈。」
過了這麼久了,清虛道君確實也不是真的生氣,絮絮叨叨地罵了兩句,瞟了兩個人一眼,道:「你們兩個真要在一起我也不能攔著,就問你們一句,當年的事都說清楚了沒有?」
沈秋庭沒想到清虛道君一直記掛著這件事,也跟著認真道:「說清楚了,師父,您放心就好。」
清虛道君鬆了口氣,絮絮叨叨地跟兩個徒弟追憶了一遍輝煌往事,又交代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雜事,最後從懷裡摸出兩個紅色的東西,丟到了兩個人的手裡,道:「婚契我已經給你們寫好了,既然已經定下了就早點結道侶,省的有些人老大不小了還每個正形。」
沈秋庭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白觀塵將婚契仔細收了起來,鄭重道:「師父,我一定會對師兄好的。」
清虛道君擺擺手:「這我倒是放心,你要是敢對他不好,他自己就有法子讓你後悔一輩子。」
沈秋庭聞言,悄悄拉了一把白觀塵的袖子,小聲道:「你別聽師父瞎說,你師兄我特別善良,絕對干不出這種事。」
清虛道君裝作沒聽見兩個倒霉徒弟的悄悄話,過了一會兒,見他們還在原地,立刻開始趕人:「行了行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兩個給我好好修煉,趕緊滾。再不滾小心被雷一起劈了。」
沈秋庭拉著白觀塵後退了幾步,兩個人一起跪下來,衝著清虛道君的方向叩了個頭。
在清虛道君再次跳腳之前,沈秋庭先說了一句:「就當是提前二拜高堂了。」就拉著白觀塵跑了。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清虛道君笑罵了一句,眼眶卻忍不住有些濕了。
三日後,清虛道君無牽無掛地飄然升仙,祥雲在凌雲閣的上空繚繞了整整十日才散去。
沈秋庭和白觀塵又在凌雲閣中住了一個多月,直到某一日,凌雲閣中忽然冒了一件大事出來。
凌雲閣的掌教,祁思南,跑了。
明明前一日掌教還在給眾弟子訓話,兢兢業業地處理門派中的各項事務,第二天就在門派最顯眼的地方貼了張告示,說要將掌教之位傳給他的大弟子,自己收拾好包袱跑路了。
這件事在凌雲閣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樂於看熱鬧的弟子紛紛聚集到了告示周圍,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聊。
「瞧這底下,還有掌教的私印,確實是掌教乾的沒錯了。」
「我原本一直以為咱們掌教是溫吞性子,沒想到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可見浪跡天涯才是我們劍修本色。」
「裴師兄也挺好,反正活誰干都是干,不是我們干就成。哎,你那瓜子給我剩點。」
「瓜子沒了,自己炒去。要我說啊,裴師兄哪哪都好,就是姓氏不太行,咱們門派夠窮了,再賠上一點,就得喝西北風了。」
「滾滾滾,神神叨叨的你咋不去天機樓拜師呢?」
「嘿,這麼不信神神叨叨往後別求天機樓的弟子算卦啊!」
「嘿,你是想打架是不是?」
一幫活力旺盛的劍修說著說著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又打了起來,一時間雞飛狗跳。
裴子均剛剛養好身體就莫名其妙成了新掌教,正一臉苦相地坐在沈秋庭的住處求助:「師伯師叔,我聯繫不上師父,你們能聯繫上嗎?掌教之位事關重大,我可擔不起啊。」
沈秋庭嘗試給祁思南發了兩張傳音符,搖了搖頭,道:「你師父鐵了心要跑,我們也聯繫不上。」
祁思南一直覺得自己是趕鴨子上架,根本不樂意當這個掌教,現在好不容易養出個徒弟來,鴨子要自由飛翔也攔不住。
就是跑得太心急了些,也不知道是誰攛掇的,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沈秋庭昨天晚上被折騰得腰不太舒服,靠在軟墊上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
白觀塵適時給他遞了一杯熱茶,若無其事地伸手給他揉了揉腰。
沈秋庭偷偷瞪了他一眼,回頭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孔哄騙師侄:「師侄啊,既然你師父指名將掌教之位傳給你,那你就不妨試試。」
裴子均愁眉苦臉地抱著一杯涼透了的茶,嘆了口氣:「小師叔,要不你或者師伯來試試?」
沈秋庭聞言立刻打起了精神:「這樣吧,師侄,你先干一段時間,要是有什麼不會的就跟你蘇若師姐商量著來。我跟你師伯去找你師父,保證把他帶回來,你看如何?」
裴子均想了想,這也確實是個辦法,便點了點頭。
一把裴子均忽悠走,沈秋庭立刻站了起來,對白觀塵道:「小白,快去收拾東西,我們得走了。」
白觀塵見他的動作,疑惑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