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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像是被什麼妖獸撕咬過,身上的門派服破破爛爛,渾身上下都是斑斑血跡,一進殿就跪趴在了地上,用盡力氣喊了一句:「掌門!山門外……魔域中人攻進來了……」
話一說完,她便頭一歪,再也沒有了生息。
「什麼!」
原本隔岸觀火的人這下坐不住了,紛紛站了起來。
沈秋庭離得近,湊過去探了探她的脈搏鼻息,搖了搖頭:「已經死了。」
奇怪,如果是魔域中人進攻,為什麼這弟子身上會有如此多的撕咬痕跡?
而且……這些撕咬傷中似乎還混了不輕的魔氣。
「快!抓住那魔女!」
姜落一見那弟子的樣子就覺得不對,顧不得孫玉柔,趁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迅速跑出了正殿外,掏出一張保命用的高階傳送符逃之夭夭。
私人恩怨和正邪之爭的分量遠遠不是一個等級,方才各家各派可以看姜落和孫玉柔的熱鬧,現在魔域都打上門來了,自然不能繼續袖手旁觀了。
白觀塵見沈秋庭面色有些奇怪,心中一動,問:「你想到什麼了?」
沈秋庭擰眉思索了一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在天元大比第一輪的時候遇到的對手?就是那個清風門的徐躍。他當初魔化之後幾乎失去了全部人類的特性,做出這種類似於獸的撕咬行為也完全不奇怪。他魔化的根源是兩星花,但這種魔人製作的源頭卻一直沒有浮出水面。」
白觀塵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
沈秋庭面色有些凝重,肯定了他的意思:「我懷疑這次來天音門的根本不是普通魔修。」
沈秋庭嘆了一口氣:「行了,說再多也沒用,不如先過去看看。」
姜落一路回到她讓帶過來的魔修暫時駐紮的地方,不敢直接進去,就近尋了一棵樹,站了上去打算先看看情況。
她剛一放出神識,便被駐地的情況嚇了一跳。
駐地中站著一排又一排的怪物。這些怪物像是由人改造而來,眼瞳純黑,渾身上下爬滿了詭異的血色魔紋,看上去奇詭又可怖。
而她帶過來的那些魔修早已不見了蹤影。
姜落幾乎立刻判斷出此地已經不能久留,正想收回神識先去別的地方避一避禍患,神識卻像是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一樣,牢牢釘在那些怪物身上收不回來。
緊接著,駐地中心的帳篷中走出了一行人,領頭的是一個全身上下被黑斗篷包裹的人。
那人抬頭看向姜落所在的方向,摘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妖異的臉。
正是被姜落調虎離山的紀明川。
紀明川看著姜落的方向,愉悅地揚了揚唇,對身邊的人說:「喲,咱們的姜護法回來了,還不趕緊把人領回來?」
身邊幾個高階魔修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是,大祭司。」
姜落知道自己應該跑,可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一行人向自己逼近。
天音門的山門前已經化為了煉獄。
門口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活人了,滿地都是殘肢碎肉和鮮血,幾乎沒有能夠下腳的地方。
詭異的是,地上的屍體不止是正道修士的,其中還夾雜了不少魔域修士的屍體。
無數身上布滿了鮮紅魔紋人形的怪物正四肢著地趴伏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咀嚼著滿地的殘屍,時不時發出滿足的嗥叫聲。
一個僅剩下半截身子的魔域修士撐著一口氣爬到一個弟子面前,聲音嘶啞地哀求道:「求……求你,殺了我!」
那弟子看見他的慘狀,面露不忍,抽出劍來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人形怪物們聽到活人的動靜,停止了進食的動作,直起身子來直勾勾地盯著一堆靈力充沛的每餐。不少怪物忍不住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唇,唇邊的碎肉和血水被抹開,看得人幾欲犯嘔。
緊接著,這些怪物毫無預兆地撲了上來,跟修士們混戰在了一起。
沈秋庭抽出劍,一劍破開了一隻怪物的胸膛,露出了裡面的心臟。
不同於上一次看見徐躍的還能被稱之為人類的心臟,怪物的心臟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純黑色,質地分外僵硬,卻依舊能夠在胸膛中有力地跳動。
看起來不像是心臟,倒像是維持軀殼運轉的某種晶石。
沈秋庭心中一動,順手將怪物的心臟摸了出來,打算有機會研究一下。
失去了心臟的怪物在原地茫然站了一會兒,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憤怒地向著沈秋庭攻擊過來。
相比於還有心臟的怪物,失去心臟的怪物反應力好像要慢不少。
沈秋庭得出結論,找准機會一劍將怪物攔腰砍成了兩半。
怪物被砍成兩半之後,依舊在地上不斷掙扎著。眼看著自己沒有辦法繼續站起來,怪物的上半截身子竟回頭爬動了兩步,將自己的下半截一口一口嚼碎吞進了肚子裡。
沈秋庭一劍拍開另一個試圖過來攻擊他的怪物,繼續觀察自己的觀察對象。
那怪物吃完自己的下半截,腰部以下竟重新長出了一雙腿,同時整隻怪物也縮小了一圈。它在原地適應了一下自己新的雙腿,仿佛認準了沈秋庭一樣,堅持不懈地向著沈秋庭攻來。
沈秋庭如法炮製,第二次將它攔腰砍斷。
那怪物第二次吃掉了自己的另一半,身體再次縮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