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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道君沒有辦法了,只能問道:「那你想怎樣?」
沈秋庭「嘖」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我哪敢怎麼樣啊?修為不如他高,除魔衛道的決心也不如他堅定,還不是忍著讓著。」
清虛道君被他的語氣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也不想安慰他的情緒了,道:「我找個機會跟小白談談,保證讓他對你的命沒有興趣,你看如何?」
至於剩下的糟心事,讓他們小輩自己掰扯去吧。
清虛道君又跟沈秋庭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他才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沈秋庭在身後磨牙:「我得想個辦法坑他一回消消氣才行……」
清虛道君忍不住渾身一抖,腳步更快了些。
沈秋庭站在原地琢磨了半天,看天色已晚,衝著跟看門老頭一起縮在牆角的二花招了招手:「二花,走,回家了。」
二花「喵嗚」一聲,重新變回了原本的樣子,肥碩的一隻直直撲進了沈秋庭的懷裡。
他衝著看門老頭禮貌地點了點頭,便抱著貓下樓了。
看門老頭一臉懵地回了禮,解開了封住自己耳力的靈力。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情經過,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他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來到底哪裡有問題,索性掏出酒壺灌了口酒打算冷靜一下。
沈秋庭這口氣一直憋到第二天,想起來心裡還是堵得慌。
天天就惦記著要殺他,這還是人嗎?
他也沒有心思繼續修煉,索性去找了柳城,打算踐行承諾帶他去凌雲城吃烤雞,順便自己也散散心。
沈秋庭剛出門沒多久,門前就來了一個人。
白觀塵手中拿著兩個藥瓶,抬手想要敲門。
沉吟許久,還是放下了手。
昨日之事……想必小師弟不會願意見他。
他把手中的傷藥放在了沈秋庭的門口,轉身離開了。
二花原本正在附近逮地鼠玩,回來的時候看見家門口多了兩個圓圓的瓶子,繞著瓶子轉了兩圈,一爪子拍進了草叢裡去。
門口不應該亂丟垃圾的!
沈秋庭對自己門前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帶著柳城進了一家凌雲城中口碑不錯的酒樓,點了三隻烤雞和其他幾樣菜,便拎著一壺酒,坐在窗戶邊上吹起了風。
柳城只要有雞吃便十分乖巧,也不管沈秋庭在做什麼,自己一隻狐狸吃得十分開心。
沈秋庭覺得飯桌上太過冷清,便隨口扯了兩句閒話:「柳城,你是怎麼惹上陸乘那小子的?」
柳城把雞骨頭上的肉仔仔細細啃乾淨,聞言想了一會兒,道:「我不想惹他的,是當時他旁邊有個姑娘,看衣服是天音門的。她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天音門是修仙界五大派之一,派中所有弟子均為女子,門中多音修,被稱為是女修的聖地。
天音門與陸家同處南域,陸乘身邊出現天音門的人並不奇怪,但奇怪的味道……
柳城本體是九尾狐,嗅覺一向靈敏,照理來講不會是錯覺。
沈秋庭問:「是什麼奇怪的味道?」
柳城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準確的形容:「跟小秋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身上的味道很像,很淡,仔細聞有點甜膩。」
沈秋庭手一抖,清亮的酒液潑了一手。
他上輩子最後一次回凌雲閣……是他在魔域中了兩星花,柳城所說的味道,只可能是兩星花寄居於人體內散發出來的味道。
兩星花是魔域的聖花,傳聞是某位上古時期魔族大能的血肉所化,存世數量並不多,連魔域都少見,更別提出現在修仙界了。
這段時間這些少見的邪功邪物一個接一個地往他眼前蹦躂,莫名讓他嗅到了一點山雨欲來的味道。
柳城見他面色有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了嗎?」
沈秋庭回過神來,追問道:「你說的那個姑娘,往何處去了?」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柳城見他對此事感興趣,索性竹筒倒豆子一口氣說了個乾淨,「我跟她出了凌雲城之後就跟丟了。陸乘以為我是在跟著他,便把我帶回了家要給我吃飯,小秋以前跟我說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就占了。」
天音門與中州相距迢迢,柳城既然把人跟丟了,沈秋庭也不能找上門去探查,索性就先把異狀記在心裡,等撞上了再說。
聽見柳城的話,沈秋庭腹誹自己以前教了這狐狸些什麼玩意,忍不住道:「占便宜自然可以,但占完便宜……你怎麼不記得跑?」
柳城臉紅了紅:「想跑來著,但不小心被陸乘發現了男子身份,就……沒跑成。」
沈秋庭一時無言以對,只能沉沉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乘把手中摺扇往桌子上一擱,笑著問:「兩位介不介意我來拼個桌?」
幾日不見,陸乘臉上已經沒有打擂台時候的氣急敗壞了,恢復了以往風度翩翩人模狗樣的模樣,只是看見柳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臉綠了綠。
沈秋庭往椅子上一靠,半點不給他面子:「店中空位甚多,陸少主也沒有必要來跟我們擠。」
陸乘也半點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坐下又點了幾道點心,主動搭話道:「這位道友,我們相逢兩次已是有緣,在下還不知道道友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