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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定止引出了自己的姻緣線後他發現,那頭確是連與了容晚來,兩人的緣分甚至不止一世。
定止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柳清漪算計了。
他既已引出自己的紅線便不能再讓其復回原位,定止對著自己左手小拇指的那條紅線靜靜坐了一天一夜,起身後便直接去了天帝大殿,辭去月老神位。
一旦在天界沒了職位便不能再在那裡停留,那天正好容晚來外出遊玩去了,兩人這一別,就是七百年。
定止辭去神位這一舉動並沒有徵求容遂的意見,他知道他肯定不會讓自己這麼做。
於是他自己廢了全部神力和修為,給容遂留下讓容晚來忘記他的方法,孤身一人離開了天界。
定止的方法畢竟是需要時間來奏效,容晚來回來後瘋了一般要下凡去找定止,拉也拉不住,容遂沒辦法,找人把他關起來,他又用自殘和絕食來反抗。
短短的幾天他把自己修為折騰得一乾二淨,從九尾狐變成了僅剩兩尾,精神狀態甚至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
雖然最後他徹底把定止忘記了,但這件事也成了他的一個隱藏的心魔,隨著時間的流逝影響越來越大,容遂不得已讓他下凡以渡情劫。
這也是容遂對定止態度那麼差還堅決反對他們再在一起的原因。
定止一直在容遂面前這麼有恃無恐的原因便是那條姻緣線。
——但他現在更覺得,那條線不過只是他的一個安慰罷了,自我麻痹他和容晚來還會再續前緣,可容晚來的記憶里已經完全沒有也不再會有他,這飄渺無煙的姻緣線又如何再拴住二人。
更何況容遂還說,他一定會找人除去那根紅線。
現在的月老是定止一手教大的,容遂找過他無數次讓他改了定止的姻緣線,但他一直沒答應。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哪天把容遂逼急了,他直接給月老換個人,讓新一任月老來消除定止與容晚來的姻緣線。
定止有些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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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止極少喝酒,在天界時也都是容晚來拉著他喝他才會喝幾口,下凡後更是沒怎么喝過了。
他還專門挑了不算很濃的酒,誰知還是不勝酒力,雖然面上不太顯,實際已經很醉了。
腦海里那些久遠的回憶正潮水一般湧來時,記憶里的另一位主人公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瞬恍惚,定止以為自己還在天庭。
理智還是占了上風,只有蜻蜓點水落在唇角的一個吻,而後定止就緊緊抱住了容晚來,腦袋埋在了他的肩頭。
容晚來整隻狐都處在茫然的狀態,就愣愣站在那裡任由定止抱著,唇角的餘溫還時刻提醒著他剛才定止親了他,這讓容晚來本就一團漿糊的腦子更加迷茫。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容晚來找回了自己的意識,他張了張嘴,艱難地發出聲音:「師……尊?」
容晚來感到抱自己的那個人身形有一瞬的僵硬。
然後他和定止的目光對視上了,他感覺定止的眼神恢復了一些清明。
下一秒,容晚來就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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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陽光懶洋洋灑下來時容晚來睜開了眼。
他有些懵,不知道自己昨天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睜著大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狐生,突然想了起來,是師尊把自己弄暈了過去。
容晚來嗖得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果然,定止又不見了人影。
容晚來的腦海里又冒出他昨天擁抱和親吻自己的畫面。
小狐狸的耳朵尖尖突然就泛起了紅暈,只是他自己並不能看見。
容晚來搓搓自己的臉,晃了晃腦袋努力把這個畫面甩掉,翻身下了床。
一打開門,他又看見了赫連塵,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不等赫連塵說話,容晚來直接問道:「師尊是不是又不見了?」
「啊……」
赫連塵覺得定止怎麼總是交給自己這種差事,小師弟這麼敏銳就會發現的事實師尊為什麼總讓自己來幫忙隱瞞啊啊啊。
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嗯……師尊讓我帶你去上課。」
容晚來點頭:「麻煩師兄了。」
一路上容晚來都沒有跟赫連塵再多說一句話,並不像是針對他,而是容晚來自己不想說話。
因為今天的課是野外實踐,所以這些低階階段的弟子們沒有進學堂,而是在浮陽宮的廣場等候帶隊長老的到來。
俞溪老遠就看到了容晚來,跳起來朝他揮手:「晚來!這裡!」
「師兄我先過去了,你也去上課吧。」
容晚來對赫連塵道。
「好……」
赫連塵知道容晚來心裡肯定不開心,他也不知道容晚來和師尊又怎麼了,只能微嘆口氣,朝容晚來點點頭:「你去吧,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
「晚來!今天的課是實踐課!」
俞溪神經比較大條,並沒有注意到容晚來的異樣,而是興高采烈對他道。
「嗯。」
容晚來不想把自己心底的不開心傳播給他人,便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我沒上過這種課。你以前上過嗎?」
俞溪搖頭:「我也沒有。但聽說很好玩!」
「你知道是誰帶隊嗎?」
俞溪小聲道:「好像是林蘇長老和奚姝長老,都是大美女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