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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來耳朵尖尖動了動,聽到了身後這些同學的談話,有些不安地拿過自己尾巴藏在了椅子底下。
他身後的一個男生突然探過身拍了拍他的肩。
容晚來回過頭,就聽男生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好,我叫俞溪,你叫什麼啊?」
「容晚來。」
「哦哦,你是靈狐化形嗎?我在浮陽宮這麼久還沒見到過靈獸化形呢。」
容晚來點頭。
俞溪眼睛亮了亮:「我家裡有隻白兔,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化形,到時候我可以請教一下問題嗎?」
化形哪兒有那麼容易啊,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容晚來心道。
不過他還是很友好道:「可以的。」
俞溪連連點頭:「那謝謝你了,你人真好……哦不,你、你狐真好。我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容晚來點點頭。
俞溪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從包里取出了一枚戒指遞給容晚來:「晚來,這是我前段時間實踐課去山下換到的一個法器,注入法力後可以變為匕首,送給你當見面禮。」
容晚來還沒說話,後面一排突然有男生語氣露了些嫌棄:「喂,俞溪,人家小狐狸的法器可是上上品的,宗泉長老親自鑑定過呢,誰會要你這沒什麼殺傷力的破戒指——」
他話還沒說完,容晚來就接過了俞溪手裡的戒指:「謝謝你。」
俞溪一愣:「晚來,你已經有法器了嗎?」
容晚來直接把戒指戴在了手上:「有,但我很喜歡這枚戒指。」
俞溪突然就很開心。
「晚來晚來。」在容晚來轉回頭之際,突然有一個女生撐在桌子上喊他,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
容晚來搖了搖頭。
「哦……」
那個女生沮喪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揚起笑臉:「我叫謝靈寒,我也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容晚來於是點點頭。
「太好啦。」謝靈寒高興道:「這個靈石送給你,可以鑲嵌在法器或者做飾物的!」
她胳膊一伸,把湛藍色靈石塞到了容晚來懷裡。
容晚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上次他是跟定止一起來的,這些門派內弟子都是在私下議論紛紛,卻沒有人上來主動跟他說話,而晚上去了藏書閣,那個齊景同還帶人找他麻煩,讓他對浮陽宮弟子一直有些不好的印象。
本來這次定止沒有陪他來,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最前面,心裡還有點失落與茫然,誰知同學們居然都這麼熱情,還硬給他塞禮物。
容晚來朝她露出了一個感謝的笑容。
謝靈寒在他轉過去後,突然捂住了臉,對旁邊的小姐妹低聲尖叫道:「哎呀太可愛了!!我的心都要化了!!小玉我給你說,以後誰敢欺負晚來我跟他急!!」
在講桌上閉眼小憩的司徒塔突然站起了身,拉長了語音,莫有幾分老學者的氣質:「好了,該上課了——」
容晚來聽到身後有人模仿他的語調,說:「好了,該睡覺了——」
他覺得司徒塔肯定也是聽到了,不過看樣子他倒是從來不在意自己的學生聽不聽課。
——更有幾分老學者的氣質了。
容晚來端端正正坐好,目光投向拿著書本搖頭晃腦念詩的司徒塔。
不到半個時辰,整間學堂就睡成一片了。
容晚來覺得自己要不是昨天被定止打了一拳從而一覺睡到今天上午,自己肯定現在也睡得一塌糊塗了。
他覺得司徒塔和先前講器靈的宗泉長老就是兩個極端,雖然他們都是講課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宗泉長老好歹一驚一查德能把學生嚇得睡不著覺。
司徒塔已經習慣了課講一半底下睡了全部的壯觀場面,他平時都是壓根不管學生,誰知今天被一隻小飛蟲干擾了視線,偶一抬眼,突然發現了居然有一個學生在認真聽課。
司徒塔先是一愣,而後一股自豪感與深深的感動油然而生,氣出丹田一聲豪邁的「——晚來!」
不止前幾排的學生被驚醒,連容晚來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容晚來想,是不是自己內心對司徒塔的誹謗被他聽到了,不然他怎麼也開始學宗泉長老了。
「司徒、司徒長老。」
容晚來連忙站起身,禮貌道。
司徒塔把手背在身後,讚許地點點頭:「晚來,聽得很認真啊!來,為師考考你,『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這句話你是怎麼理解的?」
容晚來一下給懵住了。
「我天,司徒長老什麼時候開始提問人了……」
俞溪默默嘀咕一聲,連忙翻開書找這句話,而後戳了戳容晚來的尾巴,低聲給他提醒:「晚來,你就說,苦的藥利於治病,不順耳的話卻是對人好……」
容晚來耳朵尖尖動了一下,他聽到了俞溪的話,剛要重複時,卻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思考了一會兒,試探著開口:「我的理解是……表面看起來對你好卻未必是真的對你好。而此刻做出的事情不合你心意、讓你傷心之人,也許才是真心為你好。」
俞溪一愣。
不止俞溪和周遭被驚醒的學生愣住,司徒塔也愣住了,片刻後他撫掌大笑:「說得好晚來!這句話如此理解完全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