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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白春生年輕,他性格也是好大喜功的,只喜歡那些威力大、攻擊性強的法術,總想著要與人切磋比試。像這種學起來困難,又不一定能派上用場的法術,他當然是看也不看。
白春生小聲碎碎念:「早知道也學學了,可惡。」
書到用時方恨少,法術也是一個道理。要是他會這個,還用了出來,燕一定然十分震驚,還要對他崇拜有加。哪會像現在,顯得他好像是桶半吊子水。
燕一聽見了,但他問的是:「你在說什麼?」
白春生才不會告訴燕一,他引開話題道:「我說算她運氣好。」
「因為今天天氣好,所以我心情也好,才饒她一命。」
燕一瞧了一眼霧蒙蒙的山林,顯然這不能算是天氣好。
可誰讓在他屁股後面跟著的白春生是只鴨子精呢,可能他就是喜歡這樣霧氣蒙蒙的天氣也說不定。
白春生嘴巴碎碎的開始念念叨叨:「不過這種山林對於這些弱小的凡人來說,不應該很危險嗎,她一個人進來這山里做什麼?」
「啊,其實像這種山林不止是對凡人來說很危險,對一些修士來說可能也……」說著說著,白春生忍不住開始神遊天外,他的思緒很分散,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白春生最狼狽的一次,大概就是他第一次獨自出山,在山生境的那次。
場景也是這樣濃密的山林,除去當時的周圍是灰色的霾,現在的周圍是白色的霧,好像對白春生來說兩者沒什麼區別,甚至是一模一樣。
算他不幸,當日被燕驚秋提著脖子從土坑裡揪出來。
做夢到底是做夢,前面還算寫實正常,可一旦涉及到燕驚秋的部分,就開始略有出入。
白春生其實並沒有他做夢時想得那樣從容,四百年前的他可害怕了。
殺人奪寶的事情白春生沒少聽,身份給他帶來了不少便利不假,但他們同時也是不少亡命之徒想要發一筆橫財的捷徑。殺了白春生,絕對是一件弊大於利、吃力不討好的蠢事,但保不齊這世上就是有這樣的蠢貨還以為自己聰明呢。
和蠢貨講道理就是一件很沒道理的事情,白春生只好祈禱逮住他的這人,因為見識短認不出他來,又不喜歡吃他這種肉少骨頭多全是毛的妖獸。
能直接把他丟到一邊放了最好,總之千萬千萬別殺他。
閉上眼,白春生以為自己在膽戰心驚的裝死,其實渾身都在止都止不住的發抖。
那日那時,燕驚秋故意道:「好肥一隻鴨子。」
士可殺不可辱,這白春生豈能忍,他被氣得都忘了裝死,睜開眼就見到了燕驚秋。
白春生立馬恨聲應道:「好可恨一燕驚秋!」
燕驚秋:「……」
他心道,當真一白痴美人。
一旁的那隻盤羊楊好之驚叫道:「活的,居然是活的!」
所有人里,只有這隻楊好之最搞不清楚狀況,他本來就跪在地上,現在更是五體投地、涕泗橫流,驚喜道:「土氣爺爺顯靈了,我不用死了!」
白春生本來就裝不下去了,這不張嘴就來:「閉上你的嘴,給爺爺我滾!」
楊好之驚喜之餘,用餘光去瞥燕驚秋,看看他對這件事有沒有意見。還沒小心翼翼的看到人,楊好之只覺得有陣巨力襲來,他整個人被揚飛出去。
楊好之高興極了,趕緊跑了。
現在只剩下了燕驚秋和白春生兩人,他倆沉默了片刻。
白春生率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見,燕驚秋!」他一字一句、幾近咬牙切齒的說。
燕驚秋挑眉,似有疑惑:「見過?」
這句話氣得白春生要七竅升天,好在他被燕驚秋提在手上的後勁肉還算有點存在感的提醒白春生,自己此時此刻的性命正具體形象的被燕驚秋拿捏在手上。
燕驚秋又問:「你是?」
白春生只當是燕驚秋這人腦子不好,所以記憶力也不行,他正要說自己是白江寒的孫子。
可轉念一想,又想到白江寒和燕漸行算得上名副其實的死敵,現在他落燕驚秋的手上,為了兩宗表面上的和諧,燕驚秋不會拿他怎麼樣,但不死白春生也要脫層皮。
這怎麼能說實話呢,白春生開始哼哼唧唧的說:「我姓是姓白……」
燕驚秋低低的笑了一聲,他用手捏了捏白春生的喙,白春生的喙也像小鴨子似的扁扁的。
白春生恨死了,想都不想,伸長了脖子,張嘴就咬。很可惜,沒咬到,燕驚秋又趁機摸摸他的小腦袋。
燕驚秋道:「剛剛不還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沒聲了?」
白春生避重就輕的說:「您貴人多忘事,忘了唄,這怎麼能怪我。」
燕驚秋被陰陽怪氣的諷刺也不覺得氣惱:「也是。」
白春生一拳打到棉花上,更是氣惱,他說:「我是萬妖宗的內門弟子,師父的名號說出來嚇死你,你最好是把我放了!傷到我們兩家關係不好,現在魔界當前,要是毀了正道聯盟的友誼可是修仙界的大罪!」白春生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就等燕驚秋去接。
燕驚秋接下了:「道友所言極是。不過——」
後面還有一個轉折。
白春生聽見燕驚秋說:「我此番正是受正道聯盟的委託,來山生境尋一劑良藥。沒想到白兄也在這兒,這太好了,快快來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