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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春生眯起眼,並未直接跟著他上去:「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你跟著我上來,你才能保住你的命。」這男子這樣說道。
除去漁村居民的吵鬧聲,白春生閉上嘴,安靜的看著他。這男子像是拿白春生沒辦法,他嘆了口氣說:「等到天黑後,這個小鎮會變得很危險,信不信由你。」
白春生想了想,他轉過頭看了一眼人頭濟濟的人群,這些人的眼神空洞而無神,令人毛骨悚然。天邊的夕陽只留著一絲餘輝,不論這男人說的是真是假,他至少是這裡看上去唯一一個正常的。
也不知道燕一這傢伙現在在哪兒,什麼時候會找到他。
白春生思索間,他繞去了前堂,從樓梯走到這男子所在的一間空屋。這些正忙著做自己事情的漁村居民,全程沒人注意到他。
靠窗的房屋是間空屋,裡面什麼也沒有擺放。地面上零散的放著幾隻紅蠟燭,這男子靠在窗邊,見白春生已經上來了,也就關上了窗戶。
周圍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最中央的地上插著一支點燃了的紅蠟燭。有個鐵碗放在蠟燭下面,在接著燭油。
該男子走過來的速度很慢,就像是腿腳出了什麼毛病似的,但他還是席地而坐:「你應當也是來探索遺蹟的人吧,外面現在是几几年?」
白春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什麼遺蹟,這裡不是長留山嗎?」
「長留山?」這男子反問道:「這座遺蹟的名字叫長留山嗎?」
白春生被套了話也不在意,因為他只知道這個:「你都不知道這裡是長留山,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名男子的眼神變得有幾分迷離,他似乎是在回憶:「我師兄找到的,遺蹟出了變故,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我們一行人都被困在了這裡。」
這人的意思是,除去了擁著靈玉山傀能將人直接的傳送進長留山中外,還有人可以直接找到長留山的位置然後進入。
白春生問:「既然是一行人,這裡怎麼只有你一人?」
該男子說:「此事說來複雜,這方天地極其古怪,這個漁村裡的本地人也好,外地人也罷,都看不到作為外來人的我們。不僅用不了任何仙術,讓我們變得宛如凡人般。不過有一點,已經辟穀的修士似乎在這裡並不會感到飢餓。所以我猜測,這裡並不是完全與外界隔離的。」
修士辟穀的原因是因為在修為到達了一個新的境界後,會自動吸取過濾空氣中的靈力,以此來修行充飢。白春生對此也略有感應,畢竟自己本體是妖,若真的去除修為,自己決不能還維持著人形。
說明這小鎮內部絕對有能通往外界的地方。
這男子繼續說:「最危險的就是晚上,我在這裡渡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如果在夜晚來臨前,沒有在有亮光的空房間待著,就會消失。消失後的人,再也不會出現。」
他苦笑了一聲,然後先自我介紹道:「在下南池曄,出身碧波靈界弘嵐閣,閣下是哪兒來的,現在外頭又怎麼樣了?你可知如今弘嵐閣現在怎麼樣了,我本就是弘嵐閣的二長老,此次探索掌門和七位長老一同來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人,若是外界形式不容樂觀,恐怕……」
白春生一聽,就知道這人看來是在碧波靈界靈力暴動前進入的。
就現在連龍族都不得不去水淵界投奔的地步,哪兒會有什麼人族宗門能在碧波靈界活下去。
白春生不願多言外界的形勢,只道:「白冬去,南域散修。」
南池曄聽出白春生的意思是他一階南域散修不了解碧波靈界的事端,也自然而然的不再提起:「閣下方才說這裡是長留山,為何?」
白春生猜想靈玉山傀應該不是進入遺蹟的唯一要求,南池曄對他說了這麼多有用的線索,白春生也不是個吝嗇的人,他模糊了一下信息才說:「之前我與好友在一場秘境中從一位秘境主人手中得到了兩隻烏鴉傀儡,這傀儡內還保留一些短暫的記憶,它的記憶里有這段遺蹟的信息,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
糟糕!
白春生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日收起傀儡,兩隻靈玉山傀都在他的手上。萬一這靈玉山傀只轉移了他一個人進入長留山,這可怎麼辦!
燕一該不會是直接傳送到了真正的碧波靈界裡了吧?
那他怎麼辦?這下可要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白春生心急如焚。
要命,偏偏這個時候燕一不在了,這可怎麼辦。
南池曄也不知道信沒信白春生口中的話,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才說:「當然,這裡面還有一些別的危險,也會死人。但這樣死去的人,和普通的人不一樣。等他們死後的第二天,這些「人」會再度出現——以外地人的身份。」
這像是他親身經歷後的事情,因此語氣和心情都顯得很複雜:「千萬、千萬,不要與鎮上的居民有過多的接觸,即使他們看不見你。」
白春生也想起了「洪春峰」此人,這似乎能解釋一二為什麼他會在此出現的原因,他應當是死於靈玉山傀手中,因此才會在死後「出現」在這裡。如果是這樣,估計也就沒有需要去找「洪春峰」的必要了。
白春生問:「怎麼樣才能出去,你有線索嗎?」
原本滿面憂愁的南池曄居然眼中燃起狂熱:「為什麼要出去?這裡可能是大乘修士的傳承,我要是能解密這個小鎮的奧秘,就能繼承他的一切,我為什麼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