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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才沒幾分鐘,白春生眼前的事物就開始晃晃悠悠地轉。
有人喝醉會想哭,有人喝醉會想笑,有人喝醉了會呼呼睡上一覺……白春生喝醉了,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不僅覺得自己很厲害,還覺得這酒真好,喝完了一點都不上頭。
白春生視線里晃晃悠悠的薄琰推過來一盤燴好的紅目蝦:「不要挑食。」
真晦氣。
這樣想著,白春生轉過去,不想理他。
心情又差了幾分,乾脆放下筷子,非常硬脾氣地不吃了。他把紅目蝦又推回去。
薄琰推回來。
「!」白春生非要再推回去。
兩個人都幼稚的很,推來推去推個沒完。白春生贏不過薄琰,一怒之下把他面前的幾盤小果子也一股腦地推到薄琰面前,怒道:「我不和你玩了。」
薄琰:「……」這小東西在幹什麼。
這類的晚宴都無聊的很,尤其是妙言仙翁的本體並不在這裡,於是這些人就開始互相無恥地恭維對方,再佯裝不是很贊同的樣子收下別人的讚美。
好在薄琰的人緣在這些人並不見得有多好,白春生只能感受到別人向薄琰投去警惕的目光。這和薄琰修行的是詭異的律道,興許有分不開的關係。
若要逐字逐句的思考自己的言語是否得體,會不會被他留下致命的弱點與把柄,就算人有千面千心,也還是不要與薄琰有什麼接觸的好。
這對白春生來說,算得上是今天的第一件好事。
若要他聽著別人誇讚薄琰的話,他保準會坐立難安到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的。
聊著聊著,也不知道聊到了什麼,這些修為幾乎都在大乘往上的幾人,開始硬著脖子論道。
這對白春生來說並不陌生,白江寒還活著的時候,他就時常見到這些大能們吵得要動手的模樣。不過這裡畢竟是妙言仙翁的壽宴,他們倒還算克制的沒有當真的動起手來。
薄琰見白春生昏昏欲睡,就從外頭召來侍從,要她們送白春生回去休息。
這正和白春生的意。
見薄琰難得這麼聽話,白春生「嘿嘿」地咧嘴傻笑了一聲,露出了自己今天最大的破綻:「你今天真乖,明天再教訓你。」
其實從推盤子開始,就早有預兆的。
薄琰皺著眉看向空了的酒壺,吩咐道:「他喝醉了,等他回去,別讓他出來。」
這幾個女侍應過是後,想要扶著白春生,白春生連忙擺手,仰首挺胸道:「我不要別人扶,我要飛回去。」
「你飛什麼飛。」薄琰站起身,指點這幾個女侍:「你們退下吧,我親自送他回去。」
這點動靜早就驚動了剛剛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幾個大乘修士,翠微宮的翠霞元君用手指指了指白春生,她問薄琰:「來時就想問了,這位是?」
「我愛人。」薄琰的聲音清清冷冷的。
翠霞元君:「真想不到。」
蓬萊仙島這種地方,處處有禁制,大乘之下不可擅動靈力。
白春生變不回本體,呼著兩條胳膊,還以為自己能原地起飛。薄琰走過去,將他打橫抱起,整個端走了。
白春生現在被薄琰揣在懷裡,動彈不得後,竟真的安分不少。
整個人看上去乖乖巧巧,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醉鬼。只有白春生身上的花酒清香,才證實了他的的確確的喝了不少酒,還喝醉了。
走到快進屋子時,白春生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很難過的把腦袋埋進薄琰的懷裡說:「我身上的毛都要掉光了。」
他已經飛不起來了。
剛才他拍翅膀但沒飛起來的時候,燕驚秋肯定是在心裡偷偷笑話他。
薄琰知道白春生現在是個醉鬼,也就不怎麼和白春生計較,他嘆氣:「不怕,你的毛掉光了,我就去拔別人的毛,粘你身上去,一根不落。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白春生撒嬌似的在薄琰的懷裡蹭蹭:「我要大孔雀的毛,它的毛比我的漂亮。」
薄琰:「好。」
白春生:「金鳳的毛特別亮。」
薄琰:「好。」
白春生:「我聽說大鵬的羽毛上有雷電。」
薄琰:「好。」
白春生的心怦怦地跳,已經開始想像自己集百鳥之美,非常絢麗的在天上飛來飛去了。
薄琰把白春生放到床上。
白春生又想到一件事,他擔憂道:「可我要是飛不起來怎麼辦?」
「不會。」薄琰幫他蓋上被子,哄道:「你可是小白鳳啊,小白鳳怎麼會飛不起來。」
白春生難過的說:「可我剛剛就飛不起來。」
薄琰在白春生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你飛不起來,我就抱著你飛的。」
白春生安心了,乖巧的躺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等他睡醒,還會不會記得自己喝醉時發生的事情。
薄琰想,等醒來後,白春生怕是又要鬧,後悔與他說這麼多話。所以,還是不要記起來的好。
只是不知道這段僅有的溫和乖順,是不是還是他從燕驚秋身上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眼裡的薄琰修行律道:有人說了不該說的話,被薄琰抓住了漏洞,系上聯繫與律令,制定了特定的規則,這人被弄死。
燕驚秋實際上的律道:這人說了不該說的話,燕驚秋提著劍就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