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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在軟椅上看熱鬧,一時竟然還有些賴著不想走。
屋外傳來了敲門聲,兩人都沒動。
下一瞬,這幾人直接撞開了門。
為首的是一名目光堅毅、身材高大、膚色黝黑的男子,王宇修為不過築基後期,但已經是來的幾人中修為最高的人。
他指指坐在桌前抱胸不動的燕一,又用手點了點靠在窗邊看熱鬧的白春生道:「先抓起來再說,等羽升宗來人審問。」
抓他?
白春生覺得有幾分可笑,他側頭看向燕一,卻見燕一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燕一傳音道:「等等。」
燕一在搞什麼名堂。
他接著傳音說:「羽升宗,碎石凡界的三大靈石礦脈都在此宗門手上。」 這是先前仙靈冊上記錄的,白春生還有點印象,之前他的打算之一就是混進羽升宗,看看有沒有能溫養他血脈的極品火靈石。
如果要由羽升宗的人來審問,想來這浮玉山集市應該歸屬羽升宗,說不定能藉此機會探探底。
算燕一說的有點道理吧,白春生撇過頭冷哼了一聲,算是應承了燕一說的,表示自己不動手了。
雖然兩人知道這幾人是為了什麼來的,但明面上的流程還是要做的。
白春生不耐道:「你們要做什麼,這就是浮玉山的待客之道嗎?我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王宇沒有提及有人死亡,只說:「等查清了真相,若是與兩位毫無瓜葛,我浮玉山定有賠償,包兩位滿意。」
白春生聽出他言語中的傲慢,冷笑道:「我想要的,你們可未必陪得起。」
王宇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道:「不會耽誤兩位多長時間的。」
先前在樓下聽掌柜道,今日來了兩位出手闊綽,卻從未見過的散修,修為正好是築基後期。死去的洪春峰卡在築基後期很久了,根基很厚實,就連王宇也自認不及他,若要殺他,少說要有築基後期甚至是金丹的修為。
這兩日浮玉山都沒有接待過金丹修為的真人,僅有幾名築基修士往來,這兩人有疑點,但嫌疑在這幾名築基修士中不算很大。為了保險起見,在使者來之前,還是不能讓他們走。
「我以浮玉山的名譽擔保。」王宇說:「絕不會錯怪兩位。」
白春生和燕一偽裝出來的修為與這王宇差不多,他不好以勢壓人,客客氣氣的說:「請兩位隨我們去浮玉山的城府,下午應當就會有羽升宗的使者來探明真相了。若與兩位無關,一定會還二位一個清白。」
王宇身後跟著的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許久沒動靜的燕一突然跟活了似的,做出氣憤的模樣,一拂袖,道:「去就去,誰怕誰!」
白春生涼言道:「我可等著賠償了。」
兩人跟在王宇身後,幾個築基前期的修士警惕的團團包圍住他倆,簇擁著將燕一與白春生迎進了浮玉山深處的府邸。
府邸隱沒在浮玉山的大霧中,兩側道路種有一種名為含星草的低階靈草。這種靈草沒什麼用,只是會在暗處發出幽幽瑩綠的星光。以凡界的水平來說,也算得上奢華了。
在過去的途中,或許是看他們兩個老實,王宇講起了點細節。
烏鴉傀儡的主人名為洪春峰,此人在附近一帶很有名氣,他早些年是個魔修。這裡的魔修並非指此人修行魔界的邪魔功法,只是相對於正道的另一種形容。
洪春峰是凡人出生,按理來說,像他這般普通的凡人,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接觸到仙緣。但不知怎地,偏偏這人運氣極好。據他所說,他十幾歲闖蕩江湖時,遇上了個受了重傷的鍊氣老道。這老道快死了,臨死前見洪春峰有修行的資質,病急亂投醫,將一身修為連帶著他的半本殘缺功法傳於了這洪春峰。
這功法很適合洪春峰,雖然只是殘缺,僅幾年功夫,他就摸到了修行的門檻。
洪春峰學成後,他無門無派,勉強只有一師承,只能算是魔修。
在他當魔修時,幹過不少殺人搶劫、奸|淫擄掠的壞事,手上沾有的無辜鮮血數不勝數。近些年,洪春峰見自己突破無望,實力也逐年下降,他害怕自己晚年被人尋仇,在幾年前投靠了浮玉山,也勉強算是上了岸。
只是沒想到,洪春峰會死得如此突然。
白春生聽完全部後,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們該去找他的仇敵才對。盯著我們兩兄弟做什麼?我們連他都不認識。」白春生先前隨口亂說,自己與燕一是兄弟關係。
王宇默了默,說道:「死了。」
「死了是什麼意思?」燕一問:「是死了一個,還是……?」
王宇道:「都死了。」
燕一:「被人殺的?」
王宇:「不知道。」
這似乎是個很震撼的消息,說了這句後,王宇就不再說話了。
這自然震不到白春生與燕一兩人,白春生還有閒心給燕一傳音:「你覺得有沒有點太巧了?」
白春生傳音道:「洪春峰的人生都很巧合,他巧合的碰上一個重傷要死的道士,這道士的功法還很適合他,於是他又巧合的入了修行。」
「他無惡不作時,沒遇到什麼事,反倒是當他力圖安穩時,死了。」
「他幾乎所有的仇家也巧合的死了。」
「巧合的是,在他死後還沒有被人發現時,他的一物引起了兩名大世界通緝犯的注意,其中一人更是巧合,居然能順著空間波動拿走了他的兩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