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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至少白春生覺得燕驚秋幹得出來。還會惡劣的躲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裡,看他氣急跳腳的模樣。
說不定會等好久以後,再出現來嘲笑他。
想到這,白春生心中咯噔一響,他慌慌張張的合攏衣服,系上腰帶,就赤著腳出去看燕一還在不在。
燕一依靠在窗艙的牆壁上,他抱著一把看起來很普通的木劍。
燕一皺眉:「你怎麼出來了?」
如果要南下回到大世界前往南域,還要經過雲海小世界一趟,燕一拉足了天清門和宇文家的仇恨,興許雲海小世界外還有這兩大宗門世家的人守著也說不定。他們也算是知恥後勇,越敗越戰了。
若是只有燕一一人,他當然不懼,但現在帶上了受了重傷的白春生,燕一怎麼也要顧忌他的傷勢。
他悄悄檢測過白春生的傷,比起箭傷,最嚴重的應該是白春生還在不斷衰敗的生機,他的境界不停下掉估計也是因為這個。
極有可能是傷到了本源。
為了防止意外,最好是治好了傷再走比較好。
白春生哪知燕一在想這些。
片刻後,白春生聲如細蚊,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懷疑燕一丟下他跑了才出來的。
白春生找了個藉口,小聲的說:「我餓了。」
這也是實話,他是妖獸,受了重傷,想要恢復只有兩種法子,一是睡覺,還有一種是補充精血。他昨夜開始就餓肚子了。
燕一「哦」了一聲,問:「你想吃魚嗎?不對,白鴨子妖是不是吃素的?」
白春生:「……」
喜歡戳人痛腳是燕驚秋刻進骨子裡的本能嗎?
都失憶了也不忘記他白春生最討厭別人說他原型長得像白鴨子。
第15章 白鳳棲梧桐(二)
吃人家的嘴軟,更何況接下來白春生想要求燕一的可遠不止這麼點。
白春生不得不屈辱的點點頭說:「……魚也是吃的。」
燕一瞭然:「我們去上游。」
這方圓十里除他倆外,再無活物,哪去給白春生找吃的。
白春生先前覺得要下雨的念頭是對的,天空很快下雨,偶爾伴隨著「隆隆」的雷鳴。
虛無之地本就是位於雲海小世界與醉死海中間的一小塊秘境,幾乎全部由水組成,下雨來更是沒完沒了。燕一穿著的石青色蓑衣也沒用,把他淋了個透底。
燕一實在心煩了,在還沒有駛出不下雨的邊界,就釋咒打散了烏雲。太陽在朦朧的水汽中,影影綽綽的有了存在的痕跡。
這個點算算時間,只是下午。
燕一在上游些的地方抓了兩條青色的魚,這種魚一條就有成人的小臂那樣長,魚嘴上翹,刺卻很少,這似乎是某種鱖魚。白春生去掉魚鱗後,用炙火烤了一遍,他的火候控制得很好,魚皮脆而不焦,小心的撕下一條肉,內里烘烤的魚肉鮮嫩,還有淡淡的清香。
他分給燕一一條問他:「我們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燕一說:「這不該問我,該問你。」
白春生想了想,說起了萬妖宗的事情。
中域有三大門派,兩家以人修為主,就是為首的天清門和太虛宗,剩下一家就是萬妖宗。這三家中,除去萬妖宗都有渡劫大能坐鎮,分別是天清門的長平道人,與太虛宗的實際掌權人物燕漸行。
而萬妖宗先前的第一戰力就是白春生的祖母白江寒,現在興許是薄琰了。
萬妖宗在近千個具有一定規模的小世界中有著定期聯繫的下屬門派,他們內部有不少掌握實權的長老就來自這些下屬門派。因為牽扯到的世家頗多,其中的利益紛爭也很複雜。
但總的來說,還是以誰拳頭大聽誰的為主。
像白春生,白江寒還活著的時候,他有多風光啊。
現在倒好,說是喪家之犬也不為過。
白春生講到薄琰的時候,他停了停:「此人很有可能距離渡劫期只有一步之遙,或者不久前突破了大乘期也說不定。」
他眼瞅著燕一的臉色未變,稍微安下了心。
白春生先前的擔憂並不無道理,白江寒也是大乘後期的修為,這是白春生平日裡接觸最多的厲害人物,他對於自己祖母的強大心知肚明。就連劈山填海,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像眨眼喝水一樣簡單輕鬆的事情。
他知道大乘後期的修士有多強。
但燕驚秋不一樣。
雖說燕驚秋曾經是渡劫大能,但這對白春生來說,只是一個概念。就像他叫白春生,燕驚秋叫燕驚秋,這樣一個簡單的概念。
從燕驚秋不辭而別,再一言不發的閉關開始,兩人的交際就不多了。
此後見過的幾次面,相處得並不是很愉快,白春生總覺得燕驚秋和從前比起來也沒什麼差別。
他對燕驚秋到底有多強,根本沒有一個大概的印象。
比他祖母要強上一些吧?
可那究竟是多強?
旁人對燕驚秋有劍尊崇拜,似乎想起他的名字,就如同見到他那道幾乎要將魔界劈作兩半的凜冽劍光。
白春生沒有,他只會想起燕驚秋故意逗他看他跳腳的可恨模樣。
每每想起,白春生總是覺得渡劫大能也不過如此,接著就會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