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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架子的花瓶被震掉了,嘩啦嘩啦的碎了一地。
白春生還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愣了愣,發現自己已經醒了,還正睜著眼睛。
房間正上方刻著的木雕居然是一條龍,白春生數了數,好在只是四爪黑龍。
傳聞中,如今天上地下,整個修真界也就只有薄琰一人乃是五爪金龍。
現在白春生最恨的人,已經從燕驚秋換作了薄琰。要是這刻的是薄琰,白春生隔夜飯都得吐出來。
不知道該不該說這浮玉山府的人,膽子可真大。
除卻凡人天子,這幾個按白春生來說,連入門都算不是的低階修士,居然敢拿蛟龍做飾?也不怕自己的命鎮不住這樣的運。
白春生自然不怕這區區蛟龍,感慨了一句,難怪這浮玉山會出這樣的大事,就心情極好的起床了。
他昨天睡得很好,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夢見燕驚秋了,這大概算他難得一次夢見燕驚秋還不覺得這是噩夢的經歷。這些日子和燕一同吃同住,對那張臉有了點免疫力,也應該算是原因之一。
白春生打著哈欠起床,才發現自己昨晚上睡得很沒有儀態,衣服都皺巴巴的了。
身上還有一陣莫名香甜的酒味。
不知道的恐怕以為他熬夜去做賊了。
好哇!
白春生勃然大怒,一口鐵鍋不問緣由的扣在了燕一的腦袋上:怎麼回事,這傢伙趁他睡覺出去喝酒了,還把酒氣帶回來了?
這怎麼能行呢!
也不叫上他去吃夜宵。
既然燕一不在,白春生估摸著現在還早,他照著自己從前的習慣,先施放了一個禁止出入的結界。
白春生從儲物袋中拿出木桶,先優哉游哉的泡了澡。
洗漱完畢,白春生找了個板凳,化為原型,坐在板凳上,翹著自己的腳腳,快快樂樂的照鏡子。
胸口和腿部的傷早就不見痕跡了,白春生晃晃腦袋、搖搖屁股,鏡子裡圓圓滾滾的白鴨子也慢吞吞的動起來。
白春生挺滿意的,看來最關鍵的還是修復血脈的損傷。
不過也快了,若是這次羽升宗的事情處理得當,應該能比他想像中更快的恢復。
他的原身看上去很圓潤的,羽毛潔白柔軟,嫩黃色的嘴巴、薑黃色的腳掌顏色也都很漂亮。
就像是個用棉花做成的漂亮玩偶。
方才白春生還在笑眯眯的咧著嘴對鏡子變換姿勢,欣賞自己原身的美貌。漸漸的,白春生就有些泄氣了,他用翅膀拍拍自己的臉,怨念的想,為什麼,他明明也不臃腫,可為什麼就是不能像別的鳥一樣姿態優雅呢?看上去怪憨的。
有時候燕一說他長得像只鴨子精也不能怪燕一,雖然但是,他自己好像也這麼覺得。
可惡。
燕一也不知道是去做了什麼,回來的時候走路帶風,身上有山林般凜冽的冷香。
可能是因為才回來的緣故,他沒做偽裝,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結界在燕一面前就和紙糊似的,他一時沒注意,推門就往裡走。
白春生設下的結界像是泡泡一樣的破了,搞得燕一還有些無措,這才意識到白春生設結界恐怕是現在不想讓他進去的意思。難道是昨晚夢遊,今天早上想起來後,白春生又覺得不好意思了?
他早該習慣自己的道侶敏感多疑又死要面子的小毛病的,仔細想想也是一種撓人的情趣。
燕一補救般的後退幾步關上門,說道:「我沒看到。」
看到燕驚秋回來了,白春生有些不情不願的從板凳上跳下來,抱怨道:「你進都進來了。」
他小聲嘀咕道:「做賊心虛的燕一,進來好了。」
燕一聽到這句話後,才敢放心的推門進來。
小鴨子下了板凳後,一搖一擺的走向床的位子。他注意到燕一好像在盯著他瞧,心頭一緊,隨即,惱怒的想道,這燕驚秋該不會是在笑話他原身不夠威武吧?!
有一說一,燕驚秋見過白春生原型的次數加起來比他祖母的都多,怎麼還要偷偷笑話他!
燕一:「……」
白春生原身走起路來搖頭晃腦的,好可愛。
白春生想用原型再睡一會兒的打算破滅了,他變回了人形的模樣。
變回去第一件事,白春生就先瞪燕一一眼。
接著,也不等回應,他用袖子拂了拂臉,重新用變幻術變作昨日偽裝後的模樣。
他不太高興:「你早上做什麼去了?」
燕一:「後山練劍。」
昨晚上心煩意亂,燕一出去轉了一圈,順道練了練新設想的劍招。
他原以為白春生會睡到正午,沒想到他這麼早就醒了。
「?」白春生遲疑道:「這哪兒有能讓你練劍的地方。」
他要是這一劍下去,這裡半個山頭都沒了。
燕一能不能有點逼數,讓他省點心啊。
就算收斂住修為,只練劍招也不行。燕驚秋原是渡劫大能,他所成大道是攻伐之道,一舉一動牽扯道法。他要是練劍,心思專注起來,周圍會被他影響衍生出道意。
時間一長,生出道場來,也不一定。
這並不是壞事,只是現在時間趕,形成不了道場,反而會讓道意浪費,多不好。
緊接著,白春生就反應過來了:「早上後山的動靜,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