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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靈玉山傀怕龍?
傳聞龍鎮妖邪,以妖邪、鬼魂為食,難道因為這烏鴉傀儡內所在的烏鴉魂魄是妖邪之物的緣故?
白春生覺得有些好笑,燕一問道:「怎麼了?」
「你看著就是了。」白春生打算實驗一番。
他右手掐著這靈玉山傀的脖子,左手微微曲起指尖對著靈玉山傀的腦袋,白春生的手背上漸漸浮現出龍頭的虛影。
當日白春生與沈玉瑩交戰,身上自然沾了她的些許血氣,他將這絲龍氣逼出,做了一個實際上沒什麼用的花架子。
這隻烏鴉許久封閉,連木雕的龍都能騙到它,現在更是被嚇破了膽子,哪還有精力來分辨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連燕一手上的那隻靈玉山傀都立即嗚嗚啊啊地慘叫了起來:「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白春生繼續逼問:「那就告訴我為什麼。」
兩隻靈玉山傀異口同聲道:「是那洪春峰自己自作自受罷了。」
說著說著,靈玉山傀帶了點理直氣壯的氣勢:「前月他與一侍妾起了矛盾,下了床就把她掐死了。我困於這烏鴉傀儡中這麼久,早就飢腸轆轆,下意識就吞了她的魂魄。」
「洪春峰見到了這一幕,以為我是魔物,高興得不得了,又殺了他家中的侍從餵我。要復原我,借我殺了他那幾個聽到名字就覺得如噎在喉的仇家。我本該是做出來給化神修士用的法寶,殺幾個築基修士又有何難。洪春峰當時作為我的主人,我怎麼可以拒絕他呢。」
「只不過他擁有我的時間也不過只能有三年,時限將至,他卻什麼也沒做,也沒能繼承長留山。時間到了,我自然要殺了他,另覓新主。」
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這樣一來,也就是說洪春峰家中除他之外的另外十二人,並不是同洪春峰一道死的,而是被洪春峰殺害的。
同時,他那幾名仇家也應當死於當時手握靈玉山傀的洪春峰之手。
難怪這幾人最後也都死了,除了洪春峰本人,還能有誰可以這樣準確的辨認自己的仇人呢。
說完這些後,靈玉山傀道:「我都說了,你讓它回去吧……」
四隻小小的黑眼睛眨巴眨巴,一同無比恐懼的看著那絲在白春生左手纏繞著的龍氣。
白春生怎麼會放過它,他大笑兩聲繼續道:「你剛剛說的長留山在哪兒?怎麼進去,是誰的傳承?!」
靈玉山傀氣急了:「你怎麼騙人!」
「我只讓你說,可沒答應放過你啊。」白春生道:「快說!」
靈玉山傀被氣得翅膀都不太老實的扇動起來,但因為被白春生抓著的緣故,並沒有什麼用。
它這次學乖了,不肯這麼輕易的告訴燕白二人長留山的事情。
靈玉山傀緊閉上眼,開始繼續裝死,這大概是它漫長歲月中,最擅長的一件事了。
燕一看懂了白春生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原因,他從一開始就一直緊皺眉頭,但想了想還是將沈玉瑩的儲物袋遞給白春生。
這次靈玉山傀到了甚至連死都不能裝的地步,它聞見沈玉瑩的龍氣,都要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
白春生懷疑這烏鴉妖魂生前也應當是被一頭蛟龍殺死的,以至於死後這麼久,也無法掙脫自己對蛟龍的恐懼。否則就單單天敵二字,難以解釋它如此懼怕的原因。
利用它的弱點一番逼問後,白春生意外得知此物竟然不是碎石凡界內的事物。
它本該源自碧波靈界,製作出來後,就流入了修士的交易市場。最後被一個壽元將近的化神老道帶到了這碎石凡界,經歷一番波折,最後它竟然落入洪春峰的手中。
碧波靈界距離中域極遠,出去飛升與世界間隙的傳送陣,幾乎沒有第三種出入的可能。這是一個與水淵界很相似但資源遠不如水淵界豐富的靈界,也是一大龍族聚集地,只是多為血脈不純的雜龍或者魚龍。
不難解釋靈玉山傀為何如此懼怕蛟龍的原因了。
倘若它是碧波靈界的原住民,想必從出生到死亡,甚至是死後,都一直是被蛟龍族奴役的奴隸。對於龍的敬畏與恐懼被刻入骨髓,印入了本能。
長留山是一座活山,蹤跡不定,傳承的內容就是這座山。
祂可能在海上,也可能在崖底;祂出現在凡人的城池,又消失在天際。
長留山可以出現在碧波靈界的任意一處角落。
線索之一雖然在靈玉山傀的身上,但就連它也不知道這線索究竟是什麼,又該如何去找。
在靈玉山傀口中,它不知道製作它的人究竟是誰,只知道像它這樣的傳承線索有許多,還被分散到了許多的地方。
多少年過去了,或許傳承的主人早已隨著劫雷道消身死,但至今仍沒人能解開長留山的奧秘。
這道傳承足以讓無數晉升無望的修士們瘋狂眼熱的傳承,還在碧波靈界的某處角落。
靈玉山傀道:「醜話說在前頭,我落在你倆的手上,就默認傳承考驗已經開始。你倆若三年之內沒有解開長留山的傳承之題,必死無疑。」
它想了想,補充了一句:「這是律。」
「呵。」白春生面色不變,伸手捂住靈玉山傀的眼睛道:「我等著。」
片刻後,他手中的靈玉山傀就像是一隻真正的烏鴉一樣,垂下頭,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