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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邪祟沒料到晉久恆房裡居然有個精怪,一時沒防備,落了下風,叫車碧君給打跑了。
不過臨走前,也給了車碧君一擊。
也是因此,車碧君才會掉落到地板上,他筋疲力盡,索性攤著不動了。
可惜夜色深沉,房間裡又沒有開燈,車碧君在黑暗中沒能看清那邪祟的長相,卻不知那是什麼東西。
薛沉聽完,臉色倒是稍稍一緩:「那就好辦了。」
無論精怪還是邪祟,都是非常記仇的,之前這邪祟一直沒有露過面,連氣息也不曾留下,才叫一眾大師高人束手無策。
但如今這東西被車碧君給打了,必然是要回來尋仇的,只要對方忍不住現身,自然能找出問題所在。
薛沉當即有了成算,便要回客廳里。
就聽車碧君猶豫著又道:「對了,尊駕,你對著那妖邪可千萬要小心自己的清白。」
薛沉疑惑:「怎麼說?」
「那東西是個下流胚子,昨晚不敵我,逃跑之際,竟然、竟然……」車碧君語氣忿忿,儼然一副受了侮辱的樣子,「竟然用一個尖尖硬硬的東西戳了我裡面!」
薛沉:「……?」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又帶媽罵人,又拿硬東西戳人??
……
薛沉先在微信上把事情大概和簡蘭斯說了一下,隨後才回了屋裡。
因為暫時還不知邪祟的真面目,怕打草驚蛇,兩人便默契地沒有立刻告訴晉久恆昨晚的事,只說有些眉目了,但是需要留宿一晚。
晉久恆一聽大喜,哪有二話,當即就同意了。
怕人多出問題,他還臨時給保姆阿姨放了個假,讓她回自己家住一晚。
薛沉他們來的時間就不早,這麼一折騰,天就黑了。
晉久恆便叫了附近一個挺有名的酒樓的外賣,跟薛沉和簡蘭斯一起隨便對付了一餐。
那酒樓定位高端,外賣用的都是高級的瓷器餐具,吃完也不用收拾,隔天酒樓會派人上門來收回去。
吃完飯後,三人一起到了晉久恆房間,還把房間的燈關上了。
這是薛沉的建議,他根據晉久恆前面提供的種種跡象猜測,這個邪祟的目的為何暫不可知,但這麼久只搞晉久恆一個人,也沒有留下任何氣息,可見對方非常謹慎。
昨晚對方貿然在晉久恆房間出現,估計也是不知道房裡的河蚌是精怪的緣故。
為了確保那邪祟現身,薛沉和簡蘭斯都斂去了自身的氣息。
薛沉自是不用說,他現在用的就是人身,不施法的時候,看起來與凡人一般無二。
而騎士精神講究堅韌沉穩,簡蘭斯自小修心,凝神的時候,連呼吸都很難為邪物所察覺。
此外,就是讓車碧君釋放蜃氣,他昨晚與那邪祟有過交鋒,那邪祟必定會循著他的氣息而來。
如此安排之後,就是耐心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午夜,依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簡蘭斯不愧是騎士,果然堅韌,仍是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薛沉可沒那麼有坐相,整個人早就不知不覺地往旁邊癱下去了。
好想找東西盤著哦。
怕驚動那邪祟,他連遊戲也沒玩,都快無聊死了,他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龍,就往旁邊挪了一點,本來是想看看簡蘭斯的美貌打發時間。
……龍眼在黑暗中也是能視物的。
但他沒計算好距離,這一挪,腦袋直接靠到一個結實又不失彈性的東西上,啊,是簡蘭斯的大腿!
簡蘭斯本來鎮定地坐著,突然腿上一沉,低頭一看,就撞上了一雙瑩潤的眼睛。
明明是在夜色之中,那眼睛依然通透如琉璃,閃動著動人的光澤。
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對視。
簡蘭斯:?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選擇了沉默。
薛沉見他既然沒有反對(?),索性也不挪動了,大大方方地枕在他的大腿上。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簡蘭斯的下巴,哦,還有下巴下面修長的脖子和凸起的喉結。
連喉結都是好看的。
薛沉心裡不自覺痒痒的,想念起了美人的手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乾脆去摸索簡蘭斯的手,壓低聲音道:「給我摸摸。」
簡蘭斯:「……」
他頓了一下,終是默默握住薛沉的手掌,給他輕揉了起來。
晉久恆視力沒那麼好,看不清他們這邊的情況,房裡有蜃氣,他坐著坐著,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他難得有這麼充沛的睡意,尤其懷念昨晚香甜的夢境,終於沒忍住,站起來小聲道:「我去被窩裡等吧。」
正要去床上,又覺得房間裡有些悶,便走去窗邊,打開一條縫隙透氣。
就在他拉開窗頁的同時,一陣冷風吹了進來。
風聲中夾著一陣若有似無的嗚咽聲。
「嗚嗚——嗚嗚——」
晉久恆渾身一陣激靈,睡意頓時被嚇散,整個人一下清醒了過來,連忙轉頭去看薛沉和簡蘭斯:「你們聽到了嗎?」
薛沉和簡蘭斯已經站了起來,正側首細聽。
「嗚嗚——嗚嗚——」
那聲音在空中飄散開來,低沉哀怨,如泣如訴,像是誰在夜色中哭泣,在黑暗中顯得尤為瘮人。
而在嗚咽聲之後,還能聽到一道細細的,不辨雌雄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