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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城」以極其違反科學常識的姿勢撲向朱光,朱光大駭之餘心中一發狠,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往旁邁了一步,用力把站在身側的薛沉給推了過去。
「去死吧。」朱光大叫一聲,自己則頭也不回地跑了。
葛秀然與那旁觀的混血兒見狀臉色一變,連忙要上前救人,但薛沉與「徐仁城」距離已經太近,顯然是來不及了。
薛沉正好整以暇地看戲呢,一時不備被推到了「徐仁城」面前,眼看著「徐仁城」就要撲到自己臉上,頓時「臥槽」一聲,也來不及細想,拳頭先自有意識地揮了出去。
「砰——」的一聲,「徐仁城」直接被他捶到地上,黃土飛揚,地面被砸出一個淺淺的坑來。
葛秀然、混血兒:「……?」
「嗷——」薛沉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拳頭原地蹦了幾下,「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這凡人的身體實在脆弱,這一拳下去沒發揮幾分龍的力量,倒是差點把自己搞骨折了。
葛秀然和混血兒一言難盡地看了看呼痛不止的薛沉,又看了看陷在坑裡的「徐仁城」。
薛沉到底有多痛他們不清楚,但是「徐仁城」看起來快被打死了。
……
「豈有此理!」「徐仁城」灰頭土臉地從坑裡爬起來,胸口猛烈地起伏,眼神狠戾地盯著薛沉,「我現在真的生氣了,今晚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他剛放完狠話,感覺喉頭一甜,「噗」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
「徐仁城」:「……」
其他人:「……」
「徐仁城」惱羞成怒,手掌對著古井的方向一揚,口中念念有詞,一陣怪風再次從井中卷了出來,發出「呼呼」的聲響,把蓋在井上的那半塊石板也掀翻了開來。
這時葛秀然終於掐完了驅鬼咒,桃木劍指向「徐仁城」,厲聲大喝:「急急如律令。」
劍尖盪開一點白光,是修道者向天地神靈借得的力量,可驅邪殺鬼,但那白光落在「徐仁城」身上,卻如石沉大海,竟是絲毫不起作用。
葛秀然登時愕然:「怎麼會這樣?!」
「你還太嫩了。」「徐仁城」哈哈大笑,目光在鐵皮牆的符籙上轉了一圈,「要是老道士在還能跟我一戰,不過你們沒有機會了。」
他指向薛沉,惡狠狠地說道,「我要先拿你祭井。」
隨著他的手勢,那狂風直衝薛沉,薛沉還在給自己的拳頭呼氣呢,冷不丁被那狂風卷得一個踉蹌,一時沒站穩連退了好幾步,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後背撞到了古井的井壁上。
緊接著,「徐仁城」張大嘴巴,舌頭「刺啦」一下從嘴裡伸出來,竟是延伸出不可思議的長度,「啪」的纏到了薛沉的脖子上。
那舌頭又長又滑,上面還有黏膩的口水往下滴落,看得人不由自主起一身雞皮疙瘩。
混血兒眉頭皺起,看向葛秀然:「這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葛秀然都懵了。
前面「徐仁城」蹦得老高,但顯然不是殭屍,殭屍本身就是屍體,這會又突然吐出長舌,倒有點像吊死鬼,但似乎也不是。
不然他的驅鬼咒怎麼會毫無反應。
薛沉被勒得臉都綠了,忍不住破口大罵:「媽蛋!你別逼我犯法!」
他是真不想動手,一來鬥法損耗極大,他現在還很虛弱,剛打的那一拳就夠嗆了,二來那邪物附身在徐仁城身上,要對付難免要傷到徐仁城。
一個搞不好,徐仁城可能會被他打死。
他現在可是凡人,殺人是要受法律制裁的。
正進退兩難之際,他撐在井壁上的手突然摸到一些凹凸起伏的花紋。
薛沉艱難地側頭用餘光看過去,發現原來是井壁上刻著幾行字。
大字刻的是[龍泉井龍王陛下神位]。
旁邊另有幾行小字,大約是這井的來歷介紹,薛沉沒來得及細看。
不過如此也就夠了。
華夏作為農業社會,對雨水尤為重視,在古代的時候,凡間多有供奉龍王之處。
大到江河湖海,小到一條溪,一口井,都有農民供奉「龍王」的事例。
當然,這些「龍王」並非都是真正的龍族,許多其實只是司掌當地水域和降水的「水神」,有些甚至只是成精的水族。
出於對真龍的崇拜,凡人總是願意把這些能控水的神仙精怪美化為「龍王」。
龍族對水族具有天然的威懾力,凡間大部分被稱為「龍王」者,在真龍面前都是弟弟罷了。
這口龍泉井幹枯已有一段時日,薛沉不知道這位「井龍王」是否依然還在,不過這口井既然受過供奉,此處便有「神力」。
既然知道這龍王的封號,薛沉便有辦法調遣使喚這神力。
思及此,薛沉閉上眼睛,凝神掐訣。
另一側,混血兒見葛秀然的驅鬼咒對「徐仁城」絲毫不起作用,又見「徐仁城」的舌頭在薛沉的脖子上越勒越緊,再耽擱下去薛沉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混血兒當機立斷,往前一步將背上的物件解下來,把包在其上的布拿開,露出那物件的真身。
卻是一把西洋樣式的長劍,劍鞘上還有花藤的紋路。
利劍出鞘,混血兒手腕一翻,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將長劍指向「徐仁城」的方向,如同西方騎士一般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