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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事件,實際都是亢陽水府不作為的後果。
鰲魚遺骨墜落,跟這一系列的事情其實是一脈相承的,不過剛好在這一天發生了而已。
換言之,不是因為烏城供奉伏波龍君導致了遺骨的墜落,相反,恰恰是讓這根骨頭墜落的原因,讓烏城選擇了重新供奉一位新的龍君。
「這是亢陽江的地界,我們多年誠心供奉龍王,龍王怎麼能夠這樣忽視我們?」良師公不無痛心地說道。
他思慮再三,終於下定決心,「不行,我得去一趟亢陽江,到龍王祖廟裡祭拜求問。」
虞春天對這些不甚了解,甚至兩天前她還只把這些事當旅遊宣傳項目在做,沒想到這兩日接連發生了這許多事,竟是隱隱牽連到天人兩界的關係。
此時見良師公如此著急上火,她一時卻也不知能說什麼。
相對而言,她更關心當前的問題。
虞春天看著被簡蘭斯拿著的那一小截魚骨,問道:「那這個東西現在要怎麼處理?」
如果薛沉所說為真,當年是亢陽江龍王鎮住鰲魚遺骨,將它置於正殿的屋頂上。
現在龍王神力消失了,憑他們自己,必然是無法再鎮住這根骨頭的。
偏這根骨頭又邪門得狠,雖說能吞火吧,但隨便動一下就地動山搖的,始終是個麻煩。
「這題我會做。」花鰱在空中擺了擺魚尾,很有經驗地說,「按照電視劇的演法,這時候就該上交國家了。」
薛沉一拳捶到它腦殼上,「你又偷看電視了?」
花鰱「嗷」一聲叫出來,很是無辜:「那不是很多人在湖畔咖啡廳看劇嘛,我閒著也是閒著……我舉報,那條鯉魚也每天偷看!」
虞春天汗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薛沉道:「等一下,薛專家,既然這骨頭原來是放在亢陽龍王廟上的,那是不是也可以放在伏波龍君廟上?」
良師公聞言亦是恍悟,也跟著連連點頭:「對對對,伏波龍君能使神木龍舟渡過幽冥河,又為烏城降下大雨,可見龍威赫赫,想必也能鎮住這鰲魚遺骨。」
想來,既然亢陽龍王神力已經消失,如今烏城又改為供奉伏波君,那由伏波君出面,重新將這遺骨鎮於新廟的屋脊上,繼續御水吞火,保得新廟水火不侵,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是可以,但沒必要。」薛沉應道,「這根遺骨只要還留著,就始終是個後患,而且如果秘密保不住的話,還不定會生出什麼禍端來。」
一根隨便動一下就能引發地震的骨頭,不管在誰手裡都難以讓人放心。
即使再次鎮到屋頂上,一旦消息走漏,難保不會有人意動。
天下修士那麼多,總有能取下這遺骨的。
萬一要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虞春天一想也是,不禁愁眉苦臉:「那該怎麼辦?要不還是上交國家?」
「這是一個辦法。」薛沉沉吟,「不過,我有更好的主意。」
虞春天:「什麼?」
薛沉:「毀了它。」
虞春天「啊」了一聲:「這可以嗎?」
不是說這遺骨水淹不爛,火燒不侵,修為差點的精怪都鎮之不住。
說不定亢陽龍王當初就是沒能毀掉它,才只能將其鎮到屋頂作為脊獸,薛沉又有什麼辦法?
薛沉看了簡蘭斯一眼:「有一把足夠凶的劍就可以。」
實際上,在民間的脊獸形象中,這魚龍的背上經常插著一把劍。
傳說是因為這位龍子本身並不怎麼喜歡這份看守屋頂的差事,經常會偷偷逃跑。
所以某位神仙就用劍插到它的背上,將它固定住,從而盡忠職守。
也有說是東晉道士許遜得道升仙之時,把自己的雙劍插在宅宇的屋脊上,防止這脊獸離去。
這些雖然都只是民間的傳奇,但龍族的古籍里確實有可以斬殺鰲魚的劍術……薛沉作為龍族新一代的內卷之王,剛好掌握了足夠多的知識。
想到這裡,薛沉情不自禁熱淚盈眶:「我懂的這麼多,卻依然寫不好畢業論文……做人,好難嗚嗚。」
簡蘭斯現在知道,薛沉說的「做人」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做人」,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撫道:「別擔心,有我呢。」
他的意思是他會幫薛沉一起改論文,但薛沉顯然理解成了別的意思,點頭道:「沒錯,學業失意,情場得意,反正我最少能占一頭。」
簡蘭斯:「……」
是他男朋友的腦迴路沒錯了。
薛沉想到自己這趟做人雖然辛苦,好歹賺了個好看的男朋友,心情總算好轉了一些,才繼續說道:「師兄,看來得借你的劍一用。」
鰲魚作為上古異獸,力量不容小覷,雖然只剩一截骨頭,卻也是最硬的部分,要將其銷毀,光有劍術可不夠,還得有一把足夠凶的劍。
正好,簡蘭斯就有一把。
見薛沉有把握毀去遺骨,良師公和虞春天這才鬆了口氣。
自此,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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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榻的酒店,簡蘭斯便把薔薇審判交給薛沉。
斬殺鰲魚的劍術說難不難,主要還是需要有足夠精深的修為。
薛沉精魄已全,自然不成問題,他隨手挽了個劍花,口中念訣,眼看著聖劍劍柄上的花藤泛出白光,便將長劍往前一揮,劍鋒砍到鰲魚的遺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