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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那大妖本領高強,種種本事又與龍族相似,才叫它們不疑有他。
簡蘭斯也有些疑惑,側頭去看薛沉,低聲問:「你怎麼知道亢陽龍王沒有表姨?」
據他所知,華夏龍族血脈龐大,人間對於龍族的記載,至多是各位龍王的直系親屬,不大可能記到「遠方表姨」這種偏門遠親上。
也是因此,連這一眾道長們都不知亢陽龍王到底有沒有表姨,剛才差點被矇騙了過去。
薛沉很熟練地回答:「伏波君告訴我的。」
簡蘭斯默了一下:「伏波君還會跟你說這麼……冷門的事?」
薛沉面不改色:「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健談吧。」
簡蘭斯:「……」
道長們沒有想那麼多,但神色也十分凝重,不管那大妖是不是龍母,能夠逼得花鰱精這樣的妖怪都要連夜出逃,來頭絕對不簡單。
他們原是奔著追捕鴞面鯨而來的,但小瀾尾的複雜與兇險顯然超出了他們最初的預想。
如果余煙山所言非虛,那山中只怕還有著比鴞面鯨更可怕的存在,這山間的暴亂之象也印證著這一點。
張鼎玉聲音沉沉:「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不管那位「龍母」究竟是什麼來頭,聽這描述,絕對不是什麼善與之輩。
而小瀾尾的平衡已經被她逼到了強弩之末,放任下去只怕會形成禍端,他們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其他道長抬頭挺胸,正氣凜然:「仙道貴生,無量度人,此乃我玄門弟子職責所在,我們義不容辭。」
「不錯,我們責無旁貸!」
「當仁不讓!」
薛沉忍不住道:「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找那個妖怪吧,心得等回去再寫。」
「對對對,先去找妖怪。」張鼎玉看了一下天色,「再晚點天就要黑了。」
這深山老林的,一入夜沒有燈光,更加危險重重。
余煙山見道長們居然主動提出要幫忙解決小瀾尾的禍源,心中不由大喜,也不再糾結自己被揍了一頓的事,積極地說道:「諸位請隨我來,我帶你們去龍母的洞府所在之處。」
余煙山乃小瀾尾土著,在山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有他帶路自然再好不過。
於是由余煙山打頭,一行人跟著往更深處行進。
路上,張鼎玉向余煙山打聽:「除了那位『龍母』,這山中還有什麼妖怪?」
他想問的其實是鴞面鯨的下落。
按說一山容不下兩個大妖,既然這山里已經有了這麼一位「龍母」,鴞面鯨又為何還能在此傷人作亂?
「有也是有的。」余煙山道,「不過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妖,許多人形都化不好,如今人間靈氣不足,修煉也難,我本家有個小輩,一共修了八十年,前年才剛剛開了靈智,化出了一雙腿,但是頭還是魚頭,那樣子磕磣得哦,這山都不敢出去,前些日子叫龍母收了去做她的男朋友……」
「什麼?男、男朋友?」葛秀然以為自己聽錯了,打斷道,「這『龍母』還收男朋友?」
男朋友就罷了,這「收」這個字聽起來就很微妙。
薛沉倒很淡定,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龍母』既然有占山為王的本事,在洞府中放幾個妃子不是很正常嗎?」
精怪的道德觀念跟人類可不一樣,早年那些做了山大王的,誰沒擄過幾個美人為妃。
這位既是女妖,那收男朋友也是理所當然……就是感覺有點不太挑。
薛沉感慨:「這龍母審美挺獨特的啊,沒化好形的魚都不嫌棄。」
「哪啊,她就是喜歡集郵。」余煙山悲憤地鳴不平,「被她擄進洞府的男朋友少說得有十幾個,什麼種族的都有,我那本家也是運氣不好,先化出了腿,他要是先化出的是頭,留著他的魚尾,興許可以逃過這一劫。」
道長們:「……」好淫蕩的妖怪!
薛沉安慰道:「那不好說,要是先化了頭,雖然做不了龍母的男朋友,可能做了她的口糧呢。」
這倒是他沒想到的新角度!
余煙山思索了一下,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其餘人沒想到薛沉居然能就這個話題跟余煙山討論起來,而且一副頭頭是道很能理解「龍母」的樣子,一時都有些無法直視。
葛秀然沒忍住道:「這不叫男朋友吧……這不就是那個男、男……」
作為一位潛心修行的道長,他實在沒好意思把那個詞直說出來。
余煙山倒是渾不在意,接道:「你是想說男寵吧?害,可不是咋地,不過龍母說現在時代變了,開後宮養男寵不符合當代價值觀,她只是多交了幾個男朋友而已,可不是搞封建復辟。」
葛秀然:「……」
其他人:「……」
薛沉豎起個大拇指:「別說,這位龍母還挺有思想覺悟。」
做妖怪,最重要的是緊跟時代觀點,才能保持進步!從這一點看,這大妖還是相當有水平的!
簡蘭斯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伸手過去把他的大拇指給按了下來。
薛沉:「嗯?」
「你剛用拳頭了,手疼不?」簡蘭斯神色自若,順勢按了按薛沉的手背。
「差點忘了。」薛沉立刻換上一副虛弱的面孔,把手掌往簡蘭斯懷裡塞,「那胖頭魚的魚鱗太厚了,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