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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蘭斯想了一下,說道:「我們去看看吧。」
兩人跟著一起進了樓梯間,費總停下來看了看他們,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臉色十分不好。
他旁邊那穿馬褂的男人乾巴巴笑了一下:「兩位小友應當不會出去亂說吧?」
薛沉眨眨眼:「看我心情吧。」
費總臉都綠了。
簡蘭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不介意的話,一起去找張道長。」
費總見秘密已經被撞破,遮掩也沒用,他實在急著見張鼎玉,便點了點頭。
簡蘭斯先開了口,葛秀然也就沒有攔著,與張鼎玉通報一聲,便帶著他們一起回了房間。
一群人在房裡坐了下來。
費儀春不便說話,只好讓馬褂男代為解釋自己的情況。
原來這費總是京城那邊的商人,名叫費儀春,生意做得很大,在同行中很有名氣。
最近這段時間,費儀春正在參加一個政府項目的投標,如果順利拿下,不僅是一筆可觀的訂單,更重要的是可以藉此打通政府那邊的渠道,意義十分重大。
費儀春為此殫精竭慮,四處走動,幾乎每一個環節都親力親為,沒想到臨近開標時間,他卻突然得了一種怪病。
數日前的一天醒來以後,費儀春突然發現自己的肚子裡會發出聲音,開始那聲音很小,聽得不太清,他還以為只是鬧肚子,沒有太當回事。
不料過了一段時間,那聲音越來越大,不僅如此,費儀春還發現,那並不是普通的響動,而是在模仿他說話。
只要他一開口,肚子裡就會跟著重複一遍,且音調還與他非常相似,就好像肚子裡的回音一樣。
到了後來,那聲音已經如正常人聲大小了。
費儀春被嚇得夠嗆,連夜去私人醫院做了全身檢查,卻查不出任何問題。
做生意的多少有些迷信,費儀春在醫院查不出來,立刻想到可能不是科學問題,便去找了長期來往的一位端公,也就是這位同行的馬褂男尋求解決方法。
端公是流傳於陝南巴蜀一帶的巫道流派,擅長收禁打符、贖魂買命、遣瘟設送之類的事項。
而馬褂男便是端公派這一代中的佼佼者,名叫馬鎮白。
馬鎮白倒是一眼看出費儀春的問題,無奈他也束手無策,倒不是因為費儀春的情況很嚴重,相反,費儀春這問題並不大,只是要解決卻相當棘手。
根據馬鎮白猜測,費儀春肚子裡應該是長了一種叫應聲蟲的東西,這是一種棲息在人的肚子裡的寄生蟲,每次宿主說話的時候,應聲蟲就會效仿發出一樣的聲音,而且隨著寄生時間越長,聲音會越來越大。
因為這種特性,人們常用「應聲蟲」來形容那些毫無主見,隨聲附和的人。
在古時候,有些窮人會故意吞食這種蟲子,讓肚子可以發出聲音,或以此賣藝,或以此騙人,從而賺取錢財。
不過這種蟲子十分罕見,正經人更厭惡此蟲的名聲,慢慢這東西就絕跡了。
到如今,只有古籍上還有相應的記載。
沒想到現在居然又在費儀春身上出現了,可以說相當稀奇。
說問題不大,是因為這東西和蛔蟲有些相似,短期內不會對身體健康造成太大的影響,只是會一直重複宿主的話,十分煩人。
治療方法也簡單,所謂雷驚蟄蟲,應聲蟲與世間多數陰邪怪蟲一樣都怕驚雷。
只要聽到雷聲,這蟲子就自然會從肚子裡爬出來,因而古時以此為生的人每到雷雨天氣都要找地方躲起來,免得應聲蟲受到驚嚇。
正常情況下,費儀春只要耐心地等雷雨天出現,讓雷聲嚇一嚇,這事就解決了,但偏偏他下周就要參加開標評標會,肚子裡長了這麼一隻應聲蟲,他到時候哪敢出聲發言,搞不好被當成什麼邪祟抓起來。
費儀春急得團團轉,好在多方打聽後,得知太虛觀的張鼎玉道長擅長雷法之術,曾施法引來天雷。
費儀春於是連夜飛到浮城,顧不上張鼎玉已經約了客人,匆匆地趕了過來。
馬鎮白知道後主動提出同行,說要見識一下太虛觀的雷法之術。
費儀春哪會不知馬鎮白的心思,不過人張道長不介意,他也沒必要攔著,畢竟他現在這情況,萬一路上碰上點什麼,還有馬鎮白搭把手。
說完這其中的緣由之後,馬鎮白狀似無奈地調侃:「先前費總的助理聽說這蟲子怕雷聲,還特意找了許多雷聲的錄音放給費總聽。」
至於結果,不言自明。
張鼎玉聽完也笑了笑,解釋道:「聲音只是其一,天雷本身乃是陰陽薄動,具有天地罡氣,才能使邪魅蟄蟲驚懼而不敢作祟,只聽錄音怎麼能行。」
「我也是這麼說,陳助非要試過才信。」馬鎮白笑道,「這不,還是得來找張道長,聽聞張道長雷法之術乃龍虎山張真人親授,是真人之後唯一曾引來天雷的人,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見?」
他這話乍聽似乎在吹捧張鼎玉,細細一品卻有些酸意在裡面。
這與端公一派的修習有關,端公派法脈龐雜,但真正的端公有一顆常用印,叫雷霆都司印,換句話說,他們端公派也是有修雷法術的。
不過如今天地兩界的交流變弱,修道者很難再像以前一樣輕易借得天地神力,許多法術也就無法展示出其原本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