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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煙山:??
你都打了老半天了,現在才想起來疼?再說能有他疼?還嫌他魚鱗厚,他魚鱗都禿了!
余煙山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傷口。
不過現在大家都沒時間關注薛沉的手到底疼不疼,隨著山路漸深,四周逐漸呈現出與外緣完全不同的景象。
林深葉茂,靜水流深,但是卻處處透露出衰敗之氣。
太安靜了,與外面一圈擠滿了生靈不同,這裡明明有著大片的密林和灌木,卻不見生物的蹤跡。
沒有鳥叫蟲鳴,水中也看不到魚類。
如果不是看過外緣的情況,幾乎讓人懷疑這是一座巨大的空山。
余煙山道:「快到龍母的洞府了。」
道長們精神一凜,紛紛握緊手中的法器,腳步也跟著放輕了些許,正緊繃著,前方突然傳來窸窸窣窣聲。
山中空曠,這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什麼東西?」葛秀然閱歷較淺,當即沉不住氣地問出聲來。
一行人循聲看去,卻是兩條小臂粗的野蛇從林間穿梭而過。
蛇的外形向來叫常人恐懼,葛秀然身上一毛,咽了咽口水,說道:「這些蛇膽子真大,別的動物都跑了,它們還敢在這裡活動。」
余煙山「哦」了一聲,說道:「因為龍母不吃蛇肉與野豬肉。」
葛秀然莫名:「這是為何?」
龍母連熊都吃,蛇肉與野豬肉難道不比熊好吃?
余煙山搖搖頭:「那就不得而知了,小妖們也不敢過問。」
薛沉聞言心中卻是一動,想到了什麼,正要說話,這時前方突然傳來「轟然」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巨物落地,地面為了一震。
這聲響發生得太突然,一行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紛紛握緊法器看過去。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
但是震動過後,周圍又恢復了平靜,此處已成空山,連被驚起的鳥獸都沒有。
「好像有人!」張鼎玉眉頭一皺,握緊手中的桃木劍。
修士的五感敏銳,稍一凝神,便能聽到遠處似乎有一陣隱隱的,不甚明顯的吟誦聲和悽厲的嚎叫聲。
只是山中氣息大亂,他們一時無法準確定位方向。
余煙山到底是土著,對這裡的路況十分熟悉,分辨了一下方位便說道:「我知道在哪,大家跟我來。」
說罷一馬當先往前趕去,其餘人等紛紛跟上。
沿著山路向前,拐過幾個彎道,撥開擋在眼前的茂密枝葉,眼前豁然開闊,一個遼闊而幽深的黑潭出現在他們面前。
黑潭邊是一片有些崎嶇的空地,四名穿著袈裟的僧人各占據著空地的一角,口中誦經,手中飛快地捻動著一串佛珠。
在他們的中間處,站著一個西方面孔的青年,那青年身材高大,長著一張圓臉,眼睛和頭髮都是深棕的顏色。
此時他雙手緊緊貼在身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渾圓,嘴巴大張著,不住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薛沉他們聽到的那悽厲的嚎叫聲正是他發出來的。
「是瀾濟寺的和尚。」薛沉有些意外地說道。
僧人中靠著懸崖一側站著的兩位,正是瀾濟寺的住持謹一大師以及他的師弟謹慧。
薛沉與簡蘭斯一起去瀾濟寺參加金望月的水陸道場的時候,與這兩位大師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還碰上了被鎮壓在青雲塔中的豬婆龍出逃。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又碰到他們。
要說巧,其實也不算巧。
薛沉心中的猜測越發清晰了起來。
謹一和謹慧都是佛門泰斗,在宗教界內赫赫有名,張鼎玉等人也一眼認了出來,都十分驚訝:「瀾濟寺的大師怎麼在這?」
薛沉抬了抬下巴:「在鬥法呢。」
站在僧人中間的西方青年不知是什麼來頭,但此時明顯是被瀾濟寺的人用佛門陣法給困住了,正在奮力地試圖掙脫。
但即使被陣法困住,那西方青年身上依然不斷有妖氣溢出。
葛秀然第一次見到妖氣這麼重的外國人,不由大吃一驚,問道:「這個是什麼人?」
這時余煙山轉頭看了看他們,神色肅穆地向他們介紹道:「他是龍母的首席男朋友,據說是個留學生。」
道長們:????
旁邊傳來薛沉理解的笑聲:「番邦妃子嘛,龍母這個配置不錯,有中有洋。」
簡蘭斯徐徐轉頭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
沉:能理解能理解。
蘭斯:我不能理解。
第62章 鴞面鯨┃師兄,你給我吹一下!
不得不說,薛沉有時候似乎還挺能理解這些精怪的思路……
不過當下除了簡蘭斯,其他人並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這一點上。
余煙山原要給他們介紹龍母這位異國男友的來歷,尚未開口,瀾濟寺那邊就先發生了變故。
四名僧人本是各據著空地一角,低頭誦經,合成陣法困住中間的異國青年,但四人的修為並不一致。
站在西北角處的僧人年紀較輕,約麼只有二十出頭,法力不如其他三人,早就已經一頭汗水,此時大約是聽到旁邊有聲音,心神稍稍動搖了一下,就這片刻的分神,使得陣法出現短暫的鬆動。
那異國青年十分敏銳,察覺到陣法露出破綻,自己被束縛住的雙臂得以動作,當即發出一聲長嘯,原地暴起撲向那年輕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