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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沉雙腿還盤在簡蘭斯腰上,眼角綴著一點生理性眼淚,眼神迷濛,氣喘吁吁地讚美:「師兄真會摸啊。」
以前簡蘭斯給他揉手背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師兄這手藝真好!
等以後正式迎娶過門,他一定要師兄天天給他揉,從龍角到腳底!
希望師兄不要不識抬舉!
當然他也會禮尚往來給師兄揉揉的。
他剛剛試著摸過了,師兄好像也很喜歡!
薛沉暢想了一下未來夜夜笙歌的日子,只覺得心臟跳得厲害,龍鱗都忍不住要冒出來了。
真是一條奔放的小龍。
簡蘭斯失笑,捏了捏薛沉的手指,才拉著他坐起來,兩人又食髓知味地互相磨蹭了一會。
薛沉認真思考要不要提議一起去洗澡,龍在水裡更敏感,想想都很刺激。
可惜酒店的浴缸不夠大……不然他就化出原形,讓師兄給他刷鱗片!
薛沉正在心裡譴責酒店的設計師,就聽旁邊傳來「鏗」的一聲輕輕的鳴響。
他與簡蘭斯循聲看去,就見剛才被簡蘭斯隨手放在床頭柜上的薔薇審判微微顫動了一下,劍柄上的花藤也隨著一黯。
自砍了鰲魚遺骨後就一直處在力量對抗狀態的聖劍終於沉寂了下來。
這表明,這把聖劍徹底完成了對遺骨力量的吸收融合,將其化為己有。
簡蘭斯眼神一晦,想起薛沉方才的話,這才勉強平復下身體的躁動,把劍拿起來:「小沉,你剛剛說,我的劍恨我?」
薛沉只好也不情不願地下了床,心裡把這不識相的燈泡劍罵了一頓,才說道:「說恨不是很準確,但也差不多,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劍在你手裡,有種很強烈的憤怒。」
此前說過,法器跟人一樣,能在不斷的歷練中增長修為,誅殺過的對象越是兇悍,法器也會越強大。
薔薇審判是蘭斯家族代代相傳的聖劍,不知斬殺過多少怪物,沾過多少鮮血,煞氣自然不是一般的劍所能比擬的。
簡蘭斯自接掌薔薇審判以來,這把劍就一直是這個狀態,準確來說,是在蘭斯家族的人手裡一直是這個狀態。
而在薛沉之前,從來沒有蘭斯家以外的人得到過這把劍的認可,更無別的人能使用這把劍。
因而簡蘭斯從來沒有感到過區別,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勁。
如果薛沉不是剛剛親眼看到劍在他手裡和在簡蘭斯手裡截然不同的表現,或許也不會發現。
薔薇審判作為蘭斯家族的聖劍,在蘭斯家的人手裡卻有著極為強烈的怒氣。
劍無意識,所以這種憤怒平時沒有表現出具體的針對性,只在戰鬥中呈現為可怕的力量。
甚至蘭斯家的人也沒有發現其中的異常,只以為是怪物們留下的煞氣。
直到薔薇審判第一次認可了一位蘭斯血緣以外的人,讓薛沉也拿起了這把劍。
簡蘭斯這才第一次發現,薔薇審判劍上所帶的強烈的怒氣,居然是只在他手裡才會出現的。
或者說,在他和他母親埃莉諾的手裡,才會呈現。
簡蘭斯沉吟道:「薔薇審判是在我母親誅殺了利維坦之後變成這樣子的,我們一直以為,是利維坦的血液過於邪惡的緣故。」
利維坦作為北方海域最可怕的深淵惡龍,它的鮮血祭過的法器,自然非同尋常。
薔薇審判由此憎恨蘭斯騎士也不奇怪,因為劍上有利維坦的鮮血,而利維坦與蘭斯家不共戴天。
但隨著利維坦死亡,精魄消散,這種恨也會慢慢淡化、消失,最終只有惡龍血液中的遠古力量,永遠地留在劍里。
在成為劍本身的力量以後,任何能夠拿起劍的人,本應該都可以使用才對。
但薔薇審判卻不是這樣子。
利維坦鮮血留下的力量,居然只有在蘭斯家的人手裡才會被激發出來。
這隻有一個解釋,它鮮血上的恨意至今都沒有消散,一直到現在,都還能分辨出蘭斯騎士的氣息。
一想到這種可能,薛沉「嘖嘖」感慨:「好持久的一隻惡龍。」
「……」
簡蘭斯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忽略薛沉奇奇怪怪的用詞。
薛沉若無所覺,繼續道:「說起來,還有一件事。」
簡蘭斯:「嗯?」
薛沉拿起斷成兩段的鰲魚遺骨,眼神微微冷了一些,說道:「在龍王廟的時候太多人在場,所以我沒有說,這根遺骨掉下來,不止是因為亢陽龍王的神力消失了。」
簡蘭斯聽他提起,稍一思索,也意識到了什麼,恍然道:「是整個禁制失效了。」
神木龍舟上的神力消失還可以說只是偶然,但鰲魚遺骨上的禁制失效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禁制不是單純的神力,它包含了龍王的法令在其中,輕易是不可能失效的。
除非龍王親自收回成命,或是……曾經設下禁制的法力不在了。
「太奇怪了。」薛沉陷入沉思,「整個亢陽江流域,這些年發生的事都太湊巧了。」
一方面是水族紛紛成精,一方面是各地所請借的龍王神力不斷地消失。
如今連禁制也開始失效了。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水府失職所能解釋的。
「確實。」簡蘭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沒有可能,這些並不是單獨發生的事,而是一個整體,甚至……互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