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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簡蘭斯也反應了過來,若有所思道:「難道書里寫的那個故事是真的?」
薛沉皺了皺鼻子:「不能說完全是真的,但估計確有此事。」
就在剛剛,他們才從龍王廟編的書中看到一段,說民國初的時候烏城一度地震頻發,後來龍王廟修成,烏城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地震。
書中最後將原因歸為亢陽龍王嚇走了引發地震的地龍。
方才他們還覺得作者在胡編亂造,現在看來,這個故事的結論確實是牽強附會。
但過程,倒未必全是編的。
虞春天沒看過龍王廟的書,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故事?」
簡蘭斯正要解釋,這時那小孩正好掙脫了他爺爺的手,腳下一用力,冷不丁踢到地上的鰲魚木雕上。
那木雕當即「骨碌碌」翻了一圈,與此同時,眾人腳下的地面又是猛地一晃。
「唉喲!」良師公年紀大了,這一晃差點沒站穩。
幸好虞春天就在旁邊,及時扶住了他,「師公小心。」
這下,良師公可算是親眼目睹,不信也得信了。
周圍的街坊卻不知真相,紛紛被這震動嚇了一跳,「嘩」一下又鬧開了。
「我去!!怎麼又地震了?」
「別是要出什麼天災人禍吧?今年可真不太平。」
「你們聊,我家裡還有老人,先回去看看。」
「今天都震幾回了……要不要去囤點糧油米麵在家裡啊?」
「我叔家第一次震那會就開始囤了,我還笑話他,嘖。」
眼看著恐慌情緒漸漸蔓延開來,估計再震個一兩回,城裡真得出現搶購潮。
薛沉當機立斷:「先把那隻鰲魚拿回來再說。」
「我這就去。」良師公汗涔涔地應道,這裡街坊都跟他相熟,又是龍王廟的東西,自然是他出面。
薛沉道:「一起去吧,小心別把鰲魚摔了。」
良師公現在對那木雕有了心理陰影,聞言擦了下汗:「這樣最好。」
一行人便走到對面屋檐下,良師公跟小孩爺爺說了一下情況。
老人家一聽這是龍王廟的脊獸,臉都黑了,敲了小波的腦殼一下:「讓你拿廟裡的東西,還不快跟師公道歉。」
「師公,對不起。」小波一看這麼多人,也不敢鬧了,只摸了摸腦殼,委屈地嘟囔,「我不知道是你的東西,我看到它掉在地上沒人要,才撿回來的。」
這附近的街坊互相都熟悉,進龍王廟也不用買票,平時小孩也經常跑進廟裡玩。
小波解釋他是在廟裡玩的時候,見這木雕掉在正殿的牆腳下,這木雕有百年歲月,已經十分老舊,上面還全是灰,小波以為是廟裡扔掉的,才給撿走了。
良師公也知道這不可能是小孩故意拿的,便擺了擺手:「沒關係。」
薛沉撿起那木雕,突然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撿到的?」
「啊?」小波一時沒明白過來,見問話的是個好看的哥哥,才努力地想了想,最後模模糊糊地說了個時間,說完停了一下,又扭扭捏捏地拽了拽薛沉的衣角,「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薛沉拍了拍小孩腦袋,便拿著木雕,跟良師公幾人一起返回龍王廟裡。
一回廟裡,虞春天立刻迫不及待地問:「薛專家,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脊獸跟地震有什麼關係?」
良師公也一臉悚然:「難道這個脊獸,被邪祟附身了?」
「師公,知識面太窄了啊。」薛沉嘴角抽了抽,接著手上稍一用力,那木頭雕成的魚龍便碎裂開來。
龍頭斷開,魚身碎成兩半,木雕的中心部分則化作木屑。
隨著木頭碎開脫落,被包裹在其中的東西也露了出來。
那是一節白色的,像骨頭一樣的東西,約有手掌那麼長,小指那麼粗。
良師公沒想到這木雕里居然還有東西,不禁茫然:「這是什麼東西?」
薛沉道:「鰲魚的一截遺骨。」
良師公:「啊?」
薛沉把那截魚骨遞給簡蘭斯,笑道:「師兄,剛剛還沒來得及跟你講鰲魚翻背的故事。」
簡蘭斯接過那截骨頭,但見那骨頭表面光滑,已經呈現出化石的狀態,但以他的敏銳,仍能隱隱察覺到殘留其中的力量。
他點點頭:「你說。」
實際上,華夏的古神話中,關於鰲魚的記載有很多,除了好望喜吞之外,最出名的,莫過於其頂天負地的說法。
《淮南子·覽冥篇》便有「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之說。
傳說女媧補天之時,曾抓了一隻很大的鰲魚,砍下鰲魚的四條腿,墩在大地的四個角上,成為四條天柱。
另有一說,叫「東海鰲魚度鰲山」,說鰲魚的尾巴翹起來,東海里就豎起高高的海島,它的身子浮出水面,就形成大片的陸地,它的爪子一趴,萬頃波濤隨著而起,它如果裂開大口喝一口水,東海邊就落一次大潮。
由此可見此異獸之巨大。
時至今日,遠古神話的真相已經無人知曉,但古鰲魚確有負地之能。
「鰲魚翻背」說的便是鰲魚背負著大陸,它若一翻身,大地便要為之震顫,形成地震。
而烏城龍王廟的這個鰲魚脊獸,雖然不是那隻背負著大陸的鰲魚,但也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