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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駕再見。」三隻水產當即爭先恐後地逃出宿舍,車碧君還很熟練地順手把陽台門關上。
薛沉的室友們:「……」
程晗心疼地捏了捏鼻樑:「我感覺我的眼睛又貶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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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沉和簡蘭斯從烏城機場出來,打車前往玉瑟海邊,新龍王廟的選址就定在大荒江與玉瑟海的交界處。
他們來的時候遇上航空管制,航班延誤了兩個小時,簡蘭斯擔心薛沉太累,上車後便說道:「你先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薛沉其實並不是很累,他現在比剛做人那會強壯多了,不過既然簡蘭斯這麼說了,他也樂得輕鬆,就真往座椅上一癱,眼睛眯了起來。
龍的警覺性是很強的,但是在簡蘭斯的旁邊,薛沉卻難得的放鬆,不一會,呼吸就變得綿長起來。
簡蘭斯看薛沉身體微微傾斜著,在輕微的顛簸中慢慢地往車窗那邊歪過去,怕他腦袋磕到,想了一下,便靠過去一點,伸手繞到薛沉身體的另一邊,輕輕地托住薛沉的腦袋。
龍多敏銳啊,簡蘭斯的手剛靠過來,薛沉就睜開了眼,眼裡還有迷濛的水汽,打了個呵欠問:「師兄,你在做什麼?」
簡蘭斯動作微微一僵,但他不打算掩飾自己的內心,便道:「你這樣不舒服吧?」
薛沉:「還好……」
簡蘭斯:「要不靠我身上來?」
兩人的聲音同時發出,然後俱是一頓。
一秒後,薛沉扭了扭脖子,面不改色地改口:「真是太不舒服了!」
又道,「那就謝謝師兄了。」
說罷整個人往另一側一歪,一點不客氣地把自己腦袋擱到簡蘭斯的肩膀上。
簡蘭斯失笑,但什麼都沒有說,只默默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的頸窩與薛沉更加契合。
薛沉舒服地呼了口氣,閉上眼睛前,發自內心地說道:「師兄真好。」
兩人靠得如此之近,簡蘭斯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如雪般自然又清冽的氣息。
簡蘭斯下意識抬起手來,想摸摸他的發梢,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他垂下眼眸,輕聲道:「不是的,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薛沉已經再次迷糊了起來,聞言神志不清地嘟囔:「胡說,你就是那麼好。」
大概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他還熟練地伸出手,盤到簡蘭斯的腰上,「師兄最好,又好看,又……」
他沒有把話說完,人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簡蘭斯被他抱著,只覺得渾身僵硬,唯有一顆心狂跳不止。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小瀾尾的那個夜晚,雲與霧擦肩而過,月光讓他的心思無所遁形。
他無奈地輕笑,低聲把薛沉未竟的話補充完。
「又每時每刻地想著你。」
……
計程車在玉瑟海邊的古村鎮外停下,簡蘭斯輕輕揉了一下薛沉的腦袋:「小沉,到了。」
薛沉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意識還在混沌中,半夢半醒間本能地在簡蘭斯肩膀上啃了一口,「嗷嗚!」
簡蘭斯笑道:「又磨牙啊?」
這已經不是第一回 了,之前他跟薛沉一起睡的時候,薛沉喝醉酒以後,都拿他的肩膀磨牙過。
不過以前簡蘭斯感到無奈,現在卻多了些許縱容,以及……隱隱的期待。
薛沉一激靈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又對師兄做了過分的事,趕緊坐直了一些,若無其事地望天:「好像做夢了。」
心裡琢磨,等回族裡,得好好跟長輩諮詢一下,青少年龍老夢到磨牙是怎麼回事呢!
師兄也真是,也不阻止他,害他又心神不寧的!
兩人下了車,一個皮膚有些黝黑的年輕女孩已經在村外等著。
女孩叫虞春天,是這次分神儀式的工作人員之一,也是世世代代生活在玉瑟海邊的土著。
薛沉和簡蘭斯見到虞春天有些奇怪,張鼎玉明明說過,接他們的是一位男士。
「鎮裡臨時發生了點事,他們得去處理,就讓我過來了。」虞春天解釋道,臉上還有些氣憤,「不知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把我們鎮的神木龍舟給挖走了。」
薛沉聞言有些訝異:「神木龍舟被偷了?」
烏城水域遼闊,因而龍舟文化非常盛行,每年一到龍舟季節,都有大批外地遊客專門來此見識龍舟活動。
而烏城龍舟中最有名的一條叫神木龍舟,據說木料極為厚重,初造之時下水即沉,當時村民覺得很不吉利,後來有位耆老出主意,將其送往亢陽水府借得龍王的神力,自此,這艘船便醒了過來,之後連年奪得龍舟比賽的冠軍。
如今神木龍舟已經退役,不再參與比賽爭奪名次,只在龍舟季節巡河,作觀賞使用,若哪道水域出了事故,也會請出神木龍舟來游劃驅邪。
現在不是龍舟季,按照烏城習俗,龍舟應該埋在河底的淤泥里,一般要等到浴佛節,才由耆老主持祭儀,將其挖出,肩托上岸。
沒想到居然被人偷偷挖走了。
虞春天點點頭:「那賊手段太厲害了,我們把附近的監控都查了一遍,愣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找到,那麼大一艘船,也不知道是怎麼弄走的。」
薛沉熟練地應道:「說不定不是人幹的呢。」
虞春天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這麼迷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