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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拿出來尹小匡的傑作,展在齊與晟的面前。
齊與晟接過那滿滿一張紙的字,與其說字,還不如說是在畫符。他盯著紙面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突然就笑了。
太傅大吃一驚,天!他沒看錯吧!
向來鐵血無情被喻為完全沒有人類情感的四皇子殿下,竟然會笑?
臥槽!太傅幾十年的儒家修養,全部拋到腦後,在心裡臥槽臥槽臥槽了整整三遍。
齊與晟的笑轉瞬即逝,很快又恢復了冷淡,讓太傅大人繼續說。
太傅喝了口茶,把話題拐回原方向,
「臣問他哪兒聽不懂,小公子卻、卻……」
「卻突然漲紅了臉,哇哇哇地哭了起來,說自己的後面裡面塞了個石頭,摩擦著裡面好難受,還說什麼好想要……」
齊與晟腦袋又開始疼了。
「殿下啊……」太傅大人揖手,深深鞠了一躬,「您的這個人啊,老夫真的奈何不了!」
太傅的態度很堅決,他不幹了!甭管你四殿下對我多麼有恩,今天就算把老夫的腦袋給砍了,他也不會再去教裡面那浪蕩人兒一下讀書識字!
齊與晟的額角快要跳成撥浪鼓。
「殿下——」
門外突然進來一個侍衛,身後跟著睡眼朦朧的秦曉院使。
齊與晟抬頭看到是秦曉來了,對著太傅說「您先下去吧,再讓本王想想」,太傅就跟得了赦免令似的,拂袖就離開。
秦曉一看就是侍衛將他從床榻上挖出來的,上眼皮打下眼皮。齊與晟跟他說了裡面的情況,秦曉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齊與晟掃了他一眼。
秦曉立刻捂住嘴。
男人的後/庭塞了東西,倒不是什麼難題,一般讓旱道收縮,便可使得異物排出。但秦曉進去給尹小匡檢查了一番後,卻大驚失色地跑了出來,跪在了齊與晟的面前。
齊與晟皺眉,問他出什麼事了嗎?
秦曉撲通撲通叩首,
「回殿下,小公子的這個情況,可不樂觀啊!」
第7章
齊與晟沒吱聲,秦曉摸不准他什麼態度,硬著頭皮繼續磕頭。
「殿下,尹小公子他現在可是有生命危險啊……」
「那、那石塊塞入他的旱道時間太久,又被摩擦的太劇烈,直接往深處進入,臣按壓尹小公子的小腹部的時候,明顯地能感覺得到那石塊已經進入了尹小公子的……天哪,石塊可是硬物,強行塞入人的身體中時間太久的話,或許、或許……」
內閣里又傳來尹小匡哭哭啼啼哎呦啊喲的聲音。
齊與晟的額角青筋直跳。
「殿下……!」
尹小匡快死了,秦曉院使著急地跟個猴似的。
齊與晟依舊一副看不出什麼神色的表情,通常他表現出漠不關心,面前擺的事情又是事關人命,這位素來冷血無情的四皇子殿下大概是在琢磨要不要斬刀立絕,把麻煩給殺了。
就在這時,屋內的尹小匡突然大聲痛叫了一嗓子,叫的那讓人聽了心臟直絞痛。秦曉趴在地上,嘴巴裡面那些誇張不誇張的話也不說了,他的神色真的很焦急,說自己是個醫者啊,怎麼忍心看到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就這麼流逝。
齊與晟突然換了個坐姿,開口,
「秦院使需要什麼東西?」
「啊?」秦曉抬頭,不懂。
齊與晟五指壓著太陽穴,嘆了口氣,
「其實秦院使挺喜歡小匡那孩子吧。」
秦曉立刻傻了眼,慌慌張張想要說沒有,但話卻堵在嗓子裡。
四皇子殿下……竟然會說這種有煙火氣的話?
天!他沒聽錯吧!
齊與晟不緊不慢,漫不經心,仿佛裡面的人就算下一刻疼死了,也與他無關,聲音淡淡的,一字一句道,「說這麼多,無非是怕本王起心殺了小匡。」
「殿下……」
「我不殺他。」齊與晟揉著太陽穴,
「你需要什麼藥材才能救小匡?」
秦曉鬼哭狼嚎那一通,其實無非就是想讓齊與晟開口准他取一味宮中極為珍稀的藥材。尹小匡現在面臨危險的確不假,鵝卵石塊長期停留在旱道深處,不但會摩擦旱道使之破損,還會使得體內迂氣堆積,對身體內部造成創傷。
而能夠解決旱道堵塞最好的方法……
便是取燈心草一株,加入沸水熬製半個時辰,餵病人服下,憋半個時辰,方可將體內的異物排泄出去。
這是最上等的法子……
秦曉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將這個醫療方法對齊與晟說了。
齊與晟停下揉太陽穴的手指,
「燈心草?」
秦曉心有些虛,
「是,燈心草!」
燈心草,那可真的是世間罕物了!
殷朝時期這種千年流傳下來的珍貴藥草在世界上就已經存留不足百株,而殷朝末帝那個摯愛的妖后又對燈心草情有獨鍾,網羅天下最後的那僅剩下的不足百餘株的燈心草,全部收納到宮中,也不知道用於煉什麼妖魔法術。
卻導致了這燈心草近乎要在世間滅絕!
現在燈心草僅在皇家珍財庫中還存有七十八株,每一株要使用都需要有過硬的理由,並且經過一系列的上書呈遞申請,方可有機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