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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舒服?」被迫「僵硬身體」的齊與晟哭笑不得。
尹小匡沒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抱住齊與晟的大腿,不一會兒便打起了輕鼾。
齊與晟:「……」
差不多到了五六月份時,尹小匡的傷就已經控制的比較穩,也不需要那般頻繁地換藥了,太醫院完全可以接手後面的治療工作。
月江流畢竟還是天下第一大宗門的一宗之主,紫林霰又是准少宗主,宗主少宗主都不在宗里好幾個月,這對任何一個宗門來說都不太妥當。
於是月宗主也打算辭別陵安城,返回北境,連同他的寶貝兒子紫林霰一併拖回去。
在陵安城這幾個月,紫林霰每天都很開心,因為每天都能見到尹小匡。尹小匡能下地後也很喜歡和紫林霰到處玩,他不能說話,如今也不需要用那些舔狗的表情來討好人算計人,所以就恢復了本性,渾身上下散發著懶洋洋,表情都不願意動一下,這讓原本長得清純可人的尹小匡看起來增添了好幾分高冷。
像是一隻作什麼都要小心謹慎的貓,先伸出爪子來探探路。
尹小匡變成什麼樣紫林霰都喜歡,陵安城新鮮的玩意兒也多,以赤月宗少宗主的身份在宮中行走更是沒人能阻攔。所以紫林霰一旦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就會去扒承恩殿的窗戶,拉著尹小匡出來玩。
今天調戲御前侍衛明天耍小宮女的。
似乎每一次紫林霰去找尹小匡,尹小匡都不會拒絕。紫林霰以為尹小匡不喜歡呆在承恩殿,還是不想跟齊與晟在一起,他就問尹小匡要不要以後跟著他去赤月宗啊?
「小爺我養你~」
每當這時,尹小匡拿著樹杈在地上寫字的手總會一頓。
紫林霰更加堅定尹小匡不想蹲在宮中。
其實紫林霰對尹小匡的感情是非常純粹的,就是尹小匡好他就很開心,尹小匡不好他拼死也要把他帶走,無論尹小匡喜不喜歡他,那都不重要。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他能擁有最滿意的一切。
月江流要回赤月宗的消息傳到紫林霰的耳朵,紫林霰當然是捨不得。但月江流的話紫林霰不得違抗,他只能耷拉著腦袋,對他父親大人說出退一步的請求。
「父親,那我可以把小匡帶回家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齊與晟剛好在場,月江流扇子捂住嘴,瞪眼看著自家兒子,心裡咆哮著是不是這幾個月給你小子太寬容了,你居然敢當著齊與晟的面如此放肆地問能不能帶走人家的寶貝疙瘩?!
紫林霰啥都沒感覺出來,又鄭重地問了一遍。
月江流後知後覺,才發現坐在對面的齊與晟臉色變得很難看,向來表情管理得當的大暨陛下不僅手打翻了茶杯,還拂袖掃平了桌子上的摺子。
「四公子啊……」月江流眯眯眼,搖著扇子悠悠道,「看樣子你家小匡跟我兒子玩的不錯。」
「很是情投意合呢~」
紫林霰很認真地轉過頭去,懇請齊與晟放了尹小匡吧,沒看到他在宮中都玩的不開心。齊與晟按著額角,半晌才不冷不淡開口,「紫少主為什麼會覺得小匡在宮中不開心呢?」
為什麼在宮中不開心?
紫林霰一下子語塞,這個念頭是他對尹小匡根深蒂固的認知,但突然要他具體說出來,還真的不好說。紫林霰絞盡腦汁想啊想,像是擠奶似的一點點往外擠,「他說你對他兇巴巴的。」
「做什麼都不按照他的意思來,他想要什麼你都不給他!他都那般乞求你了,你還是冷落他!好不容易施捨一點兒,還給的那麼少對他好的時間那麼短!」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讓他無比煎熬,感受不到快樂,獨自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泣到深夜……」
……
……
齊與晟臉色是越來越黑,紫林霰每掰扯一條,他的眼睛就往下冰冷一個度,到頭來搞得紫林霰都有些害怕,咽口水想著難道是自己說的不對嗎?
「……反正就是他很不開心,你看你做的這些,不是冷暴力是什麼!」
「冷暴力渣男!」
坐在旁邊的月江流忽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齊與晟站起身拂袖往外走,大門「砰!」地聲甩了上去。月江流還在笑,紫林霰摸不著北地問他父親,為什麼要笑?他說的都是實話啊……
月江流搖著扇子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胸,
「的確是實話啊……」
「可你這就害慘了尹公子啦……」
……
第二天紫林霰再去承恩殿找尹小匡玩的時候,突然就發現吹了半天口哨,都不見尹小匡偷偷跑出來的身影。
他們很快就要回赤月宗了,所以紫林霰爭分奪秒帶尹小匡出去耍,本來是答應好今天去皇宮城後面的叢林裡摸鳥蛋。
承恩殿的大門「吱呀——」一聲推開,尹小匡終於出來了,紫林霰歡天喜地跑上前去,卻看到尹小匡蓬鬆著頭髮,只穿了一件比他身子大了不少號的大氅,小臉哭腫了,眼睛都是紅紅的。
紫林霰大吃一驚,餘光打眼就看到承恩殿敞開一扇的大門裡,齊與晟正坐在大堂裡面,翻著一本書。
「他……該不會是欺負你了?!」紫林霰握緊了拳頭。
尹小匡剛想要搖搖頭,袖子下面露出來的手腕卻一青一紫,紫林霰瞪圓了雙眼,一把抓起尹小匡的手腕,確認是被綁住留下的痕跡,推開門就朝著屋內對齊與晟大喊,「家暴男——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小匡——你昨天晚上居然把他綁起來——原來你不只是冷暴力,你特麼還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