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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面的內容,齊與晟卻全然都沒聽進去。他腦袋裡嗡嗡嗡,只剩下一個畫面
尹小匡墜崖前,邵承賢掌心被刮出一道不太深的血口子,然後左丞相用那隻流著血的手,抓了尹小匡右側腰部被撕裂的傷。
正在根紫林霰對月吃著烤羊肉串的尹小匡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發麻,嗓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上涌,他以為是吃油汁吃膩到了,最近不知怎麼的吃什麼東西吃多少東西都不長肉,還瘦了不少,原本水嫩嫩的小臉兒都乾癟了一圈。
用袖子裡藏了的手帕捂住嘴,悶咳了幾聲,
「唔——」
噴出一口鮮紅的血。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真的是HE,你們要對我有信心QAQ可以不要離開我麼嚶嚶嚶我真的是親媽……
第43章
尹小匡摸了摸嘴角,紫林霰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停下正在烤肉的筷子關心問他,「怎麼了?不舒服嗎?」
悄悄收回手中的帕子,壓在袖子下,尹小匡搖搖頭,「沒事,大概是有些累。」
紫林霰擦乾淨手上的油,摸向尹小匡的額頭。
尹小匡身子往後一仰,還是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親密。
「唔……好像是有些低熱。」紫林霰又摸了把他自己的額頭,抽了尹小匡手中的碟子,把剩餘的肉都倒走,讓人端來一些熱乎乎的粥。
尹小匡:「……」
紫林霰:「你傷了風,不能吃油膩的東西!」
尹小匡想著自己可能是前陣子武林大會耗體力過多,跟齊與晟打的那一場雖然身上沒有破皮出血的,但五臟六腑肯定是有傷,吐血估計也跟這個有關。
他沒當回事,站起身去搶紫林霰給他端走的烤肉。
「病人更得吃肉補補!」
齊與晟的腦子還在嗡嗡嗡,這邊趙斯已經將那掩埋在歲月長河最深處的罪孽全部說完,武殿帥已經累到快手抽,口供寫了滿滿兩大張宣紙。
趙斯清了清嗓子,目光依舊沒什麼情緒起伏,仿佛剛剛講的那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慘案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
「原王殿下。」
趙斯嘴唇輕啟,
「我知道雖然這件事並不是導致大公子致死的直接原因,事情的性質也難以斷定,畢竟也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這些年趙某雖說手上握著這麼個懸頭頂的命案,但對朝廷對齊策對你們齊家可以算是忠心耿耿,從未做出任何有害於齊氏江山的事。」
「可大公子的死啊……從最根本最根本的源頭去找,還是得追溯到年無庸與邵承賢的種種恩怨嫌隙。最開始就只是因為他們二人之間的利益鬥爭,後來在邵承賢被年無庸害的最慘的時候,又恰好爆發我的這件事,邵承賢借著我的事情徹底將年無庸壓的死死的,年無庸對邵承賢心裡那也是恨啊!」
「再後來,就是凌河軍的『叛國』……我們這些不論是罪魁禍首還是催化劑,其實都還是受到殷王朝封建制度的迫害,官官相爭,為了名利連做人底線都沒有了,你死我活殺紅了眼。而大公子……說到底真的是被五里州凌河州之前的鬥爭給害了,那個時候又正巧傳出來末帝妖后對大公子的蠱言……我很清楚,齊策不可能原諒我,可能若不是我殺年步芷這件事的發生,邵承賢和年無庸也不會有機會撕破臉到那種程度,」
「可能後來大公子……」
趙斯說不太下去了,因為齊與晟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他嘆了口氣,閉上嘴低下頭靜靜等齊與晟發話。
齊與晟收了武殿帥抄錄的口供,看都不看,卷了兩下壓入袖中,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不能稱之為憤怒,反倒是有些捉摸不定的崩潰。
趙斯不確定齊與晟究竟在想什麼,也不太敢張口,事到如今基本上自己的命也已經走入陌路,只差一件事。
齊與晟站起身,靠著身後的鐵欄杆用手扶額,好半天才深深呼吸,抬起頭再次看向趙斯,「趙丞相有自知之明就好。」
這一句話,無疑是給這個陳舊的案子最後的定論。
趙斯終於仰頭大笑起來,渾身顫抖,脖頸手腕上的鐵鏈在嘩啦嘩啦地跟隨著震動,笑的眼淚都流出來。可算是結束了啊,這麼多年來他放飛自我地在這個位置坐著官,童年的壓力和對母親的自責以及怨恨讓他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去面對任何的比拼,每一次作戰前夕,他都要崩潰到去買東境盛產的大/麻猛吸才能撫平焦躁的心,太痛苦了,他不知道是該恨誰,恨了那麼多年的仕途制度到頭來也被邵承賢一刀斬除,這些年要不是邵承賢還願意支撐著他……
齊與晟拿著口供轉身就要離去,趙斯笑聲逐漸減小,他突然喊了句「四殿下」。齊與晟轉過頭來,問他還有什麼未了的心事麼?
趙斯一隻手扒在面前的鐵欄杆上,臉貼著杆子,嘴角往上裂,樓道盡頭蔓延過來的冰冷月光灑在他臉頰,照的他像只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的確有一件事……」
「邵承賢對大暨從來都是一片赤膽忠心,從未有過絲毫想要從齊策制定的制度下,謀取任何不正當的暴利!」
齊策看完趙斯的口供,竟然沒有想像中的那般憤怒,他可能是真的麻木了,三大開國元勛一下子都被爆出和自己最在乎的兒子之死有關聯,縱使趙斯的功勳再顯赫,立下再汗馬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