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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語涵被降了職,因為護衛皇宮不利,事實上國宴那天夜裡的女刺客技術真的是太贊了,江湖高手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她!況且誰還能料到她竟然把□□散粉藏在了裹胸布里啊!還是從天花板上炸個洞逃走!
處於事情最中心的北漠王並沒有連夜趕回北漠國,表面上是說希望大暨給他一個說法。
然而卻背后里將大暨的御林軍加派護衛一一推開,接連三天的夜晚都獨自一人坐在大觀園的天井裡,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像是在等什麼人。
另一個身處刺殺正中間的人——邵承賢,左丞相府也是出奇的安靜。
一連三天,陵安城都安穩的近乎詭異,明明暗中波濤洶湧已起,水面上卻一片太平,齊與晟忙瘋了,各路線索都要查!往死里查!連帶著當天所有節目班底的歌舞伎都要扒層皮!他忙到沒時間回承恩殿,尹小匡就乖乖的趴在承恩殿的大床上吃著進貢珍稀乾果,手裡燒著紙片人。
第四天的夜裡,秦曉給尹小匡做完催眠後,就按照月曆出宮省親,窗邊的燭火跳躍著,齊與晟回了趟承恩殿,給尹小匡又帶了些畫本子,摸摸他的腦袋,讓他聽話兒。
尹小匡拉著齊與晟的袖子,軟軟地說著不要走捨不得,刺殺這事兒不是小事,齊與晟明顯地感覺到在這刺殺表面的背後,似乎有什麼大的動靜兒要爆發,他讓尹小匡乖,不要吃的太多了。
「殿下……」尹小匡眨了眨大眼,突然抬起頭,對著齊與晟的右腮頰輕輕親了一口。
齊與晟愣了一下。
「那你要小心啊……」
齊與晟抓著尹小匡的胳膊,將他抵在了五斗櫥柜子上,親的懷中人兒兩腿直打顫。
對面防護簾後方的畫像下,燃燒的香火忽然啪嗒斷了一截。
齊與晟走了,尹小匡抹了把被親腫了的嘴唇,赤著腳走到畫像前,一把拉開那防護簾。
畫像上,少年將軍的英眸死死盯著尹小匡。
尹小匡突然伸出手,摸上了那張刻印在泛了黃宣紙上男子的臉,「好戲,才剛開始啊……」
「大公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陰晴不定的緣故,而導致了食物的放不住,晚上月落竹林時,承恩殿的殿兵突然一個個叫喚著肚子痛。
武殿帥疼的最厲害,他向來食量大,承恩殿的膳食庭做的飯菜又管夠,這兩天巡防力度大,晚間他吃的要比其他人都多。
齊與晟得到承恩殿的殿兵們食物不適的消息,人已經在刑部地牢里審訊壽宴刺殺嫌疑人,刀光劍影,烈火炎炎,根本趕不回去。但是此時此刻眼下宮裡更不能沒人監守,尹小匡還在承恩殿啊!齊與晟當即問來傳訊的官兵,現在宮裡還有沒有閒置的守宮衛,武功高的。
不能怪齊與晟挑剔,他用的人,必須是最好的!
傳訊吏想了一下,答曰,
「回四殿下,紀統領因降職暫且沒安排巡防。」
齊與晟揮手,給了他令牌,讓紀語涵速度前往承恩殿,護守承恩殿的人!
「紀統領的實力其實是擺在那兒的,壽宴那天也是情況特殊,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傳訊吏是紀語涵的仰慕者,點頭說「遵命!」,領了齊與晟的令牌就往宮裡跑。
武殿帥捂著肚子,見紀統領竟然帶著手裡的兵推開了承恩殿,紀語涵沉沉地對武殿帥揖手,恭敬地說「四殿下吩咐了,今夜由敝人來接替武殿帥的職,當班承恩殿。」
要不是壽宴那一茬,武殿帥也覺得紀統領確實是有本事有真功夫的,他信得過紀統領,手扶著紀語涵遞過來的胳膊,說,「好,那今夜承恩殿可就交給你了!」
紀語涵道,「將功補過的機會,敝人定會珍惜。」
武殿帥捂著肚子,揮手讓疼的歪瓜裂棗的屬下們有序交出崗位、撤退,承恩殿被換了一批人馬,今夜的安危監護全盤由紀統領的人掌握在手中。
交接塵埃落定,紀語涵前去承恩殿大門對裡面的人匯報。
外面樹葉零散,夏天的風潮濕溫熱,屋內有什麼人在燭光中動盪著身子,光影忽然熄滅,裡面傳來一聲軟糯糯的嗓音,「知道了,我要睡下了啊。」
下一刻,窗戶「嘩啦!」下子被透開一道縫,只見本應該睡下的尹小匡卻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利落翻過窗沿躍身而下,拍了拍立在窗外的紀語涵,「久等了。」
第22章
大觀園地處陵安城正中央比較僻靜的地帶。
北漠王坐在天井裡的石桌前,穿著輕薄的衣裳,挽起的袖子下臂膀上虎狼爭霸,肩膀依舊不知春夏秋冬地披著那條貂皮。
在他面前的桌面,放著一塊精緻的玉佩。
玉佩應該是已經有些年歲了,被打磨的十分光亮,形狀是六角形,最下端的角缺了一塊,似乎是被磕碎了。這玉佩的顏色很是獨特,由中心向外散射開一朵暗紅色花,殷紅的如同滴血,正中心赫然雕刻著三個已經掉漆了的大字,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來紋路——穆旦那。
風吹動,六月天的悶熱與潮濕交錯,北漠王的筆尖隱隱滴落下幾滴汗水,這些時日他用了一些大暨朝廷贈予的膚散脂,有些悶氣。
突然間,大觀園南側的屋檐上方,空氣似乎微微有一絲斷點。
!
紅袖騰空而下,尖銳的刀片鳴叫穿破沙沙叢林葉,月光炸碎,寒影迎著風直衝北漠王的後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