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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與晟見工部尚書半天都支支吾吾,旁邊的醫官也像是被施了閉嘴令,低著頭不說話。他乾脆拂袖往夏侯秋死的方向走,「十大禁藥當年是父皇親自驗毒排列出來的,驗毒現場本王也在,每一種藥物對應的死亡狀態本王略知一二,用不著你們在這兒打啞謎——」
「殿下啊!」工部尚書一下子跪倒在地,人是死在他的地盤上的,他惶恐,「臣真的不知道這宮中火/藥局的香料庫房中為什麼會出現腐血花這種首席禁藥!臣冤枉啊!臣真的不知情!」
齊與晟猛地停住腳步,
猛地轉身,
瞳孔皺縮
「你說什麼!腐血花?!」
另一邊的承恩殿內。
尹小匡躺在內閣的大床上,嘴裡叼著根從外面院子不知道哪個旮旯里摳出來的狗尾巴草,抱著貓翹著二郎腿,小手在貓咪的腦袋頂毛上一下一下揉著,悠然自得。
他的對面,是拉開了防護簾的畫像。
畫像上的齊與稷,英姿颯爽,舉/槍豪邁。
「腐血花啊……」尹小匡陰晴不定地看了幾眼那畫像上的人,突然倒頭,摸著貓脖子的手一下子加重了一道力氣。
懷中的小奶貓「喵嗚!」叫了一聲。
「哦,抱歉~」
小貓的尾巴掃著尹小匡的白皙纖細的小腿,尹小匡躺在寬大的床頭,嘴裡的狗尾巴草停止搖擺,「母親,」
「為什麼您留下來的腐血花,得混合了燈心草,才能殺死人呢……?」
第10章
腐血花,十大禁藥之首,毒性,直接甩禁藥第二名十八條街的距離。
這三個字一出,香料庫房突然就沒人說話了,鴉雀無聲,掉根針都能聽到聲音。
齊與晟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他極少有這種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工部尚書與太醫院的醫官跪在地上,被冷凝的空氣給凍的大氣不敢喘一下,明明三月底的天氣,不冷了,但他們的背後卻冷汗涔涔。
畢竟是腐血花,如此禁藥之首竟然會出現在宮中工部的火/藥局,還殺死了人!工部尚書瑟瑟發抖,覺得他頭頂上的這頂烏紗帽恐怕要保不住了。
「你們是如何發現腐血花的存在的!」齊與晟冷臉問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本王記得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與腐血花結合後殺人的藥物是……」
「殿下,臣在夏大人的屍體上發現了這個,」醫官直起腰,從袖中捻出一個白方巾,小心翼翼展開,舉在頭頂,呈遞到齊與晟面前。
齊與晟低頭仔細看,問,「這是什麼?」
「膚散脂殘屑。」
齊與晟的瞳孔猛地皺縮
是的,這世間唯一能夠與腐血花結合後殺死人的藥物,就是膚散脂!
膚散脂是僅次于禁藥級別的處方藥,它本身是沒有任何毒性,但就是由於作為唯一一種與腐血花結合後能害人性命的藥草,所以當年在歸類藥材等級時,就把膚散脂給放在了處方藥中。
膚散脂原本只是一種專門用於治療皮膚病的藥草,殷朝時期曾經也一度在民間泛濫,後來新朝建立,藥草分級,膚散脂被列為處方藥。而處方藥則是沒有一級官府明文批准,任何人都不准私自濫用。
「這膚散脂是宮中處方藥,一般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私自開。去查太醫院最近有哪個大夫開出來過膚散脂,又是哪個官位上的人批的明文同意開的!」
齊與晟讓醫官速度去查。
醫官起身,沒有立刻動腿,齊與晟問他還有什麼事嗎?醫官低著頭,用極低的聲音對四皇子殿下道,「回殿下,這個臣等在殿下趕到之前,就已經查實。」
「你說。」
醫官再次跪地,
「太醫院近一年來都未曾有膚散脂的開放。」
「除了三天前,院使秦曉曾開出去過一紮!」
秦曉院使?!
齊與晟瞠目,腦海中瞬間想起了什麼畫面
【殿下,太醫院那邊傳話,說工部火/藥局的夏大人求見秦曉院使,想要開膚散脂。】「召秦院使立刻趕往火/藥局!」
齊與晟當即揮袖,命令站在香料庫房外的侍,連連去太醫院!
工部尚書和醫官依舊大氣不敢喘一下,齊與晟來回走動了幾步,說的確,秦院使前陣子的確是有涉及過膚散脂,當時他正好也在場。
可是……
齊與晟突然轉身,問醫官,這夏侯秋問秦曉要膚散脂,不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麼?怎麼近三天才開?
醫官連忙回答說,夏大人之前半個月的確來央求秦院使好多次開膚散脂,但是秦院使本著身為朝廷原則,一直也沒敢給夏大人開。三天前夏大人去找秦院使時,皮膚病實在是太嚴重了,秦院使才不得不給他開藥。
齊與晟瞭然,在通訊侍從前去傳喚秦曉時,他終於又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膚散脂是在夏大人身上發現的,那,腐血花諸位又是在哪兒確定的!夏大人的屍體上你們有發現腐血花嗎?」
雖然憑藉膚散脂殺人就可以斷定出來夏侯秋必然接觸了腐血花,且按照夏侯秋死亡時的扭曲面容,也能錘死夏侯秋死於由膚散脂促進腐血花使人中毒。
但,如果他們找不到腐血花存在的證據,這一切的說服力量將大打折扣!
醫官抬起袖袍,直指對面那一顆顆立在牆角四周的銅製立式香爐,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