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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指撫過盒中照著他的手雕的鈺手,慢悠悠地問:「娘娘不試試嗎?」
「不。」沈茴扭過頭。
裴徊光在沈茴身後坐下,手掌自然搭在沈茴身側,指端慢條斯理輕叩著,帶著幾分閒適自在。
沈茴奇怪地瞧著他,問道:「掌印今日心情似乎不錯?」
「殺了幾個人,是挺痛快。」
沈茴一怔,眸中閃過黯然,小聲問:「幾個?」
「七八個?」
沈茴欲言又止,可是她忍了很久最終還是說了出口:「掌印這般以殺人為樂,就不怕遭報應死後下地獄嗎?」
「什麼是人間,什麼是地獄?咱家不是一直在地獄嗎?」裴徊光不甚在意地笑笑。
他長指捏著沈茴胸口系帶的一端慢悠悠地扯拽。
「先前親手雕的角先生,娘娘不喜,一次也不肯用。也是,娘娘最喜歡咱家的手。所以咱家投其所好,仿著咱家的手又給娘娘雕了這個東西。娘娘現在試試可否靈活用得可心,咱家在這裡瞧著,哪裡不好用,咱家拿回去給娘娘再改。」
裴徊光眸色微遠,有點想念沈茴眸色迷荔雪頰上泛紅的模樣。
「不,我不用!」沈茴拽回自己的系帶,使勁兒系好。
沉月急匆匆上樓,敲敲沈茴的門。
「在外邊說吧。」沈茴說。
「娘娘!小秦子急急跑來送消息。咱們今兒個瞧見禁軍護送的轎子裡是大皇子!陛下未登基前,還有個兒子!」
沈茴驚了。她一下子站起來,疾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多詢問了幾句詳情。她轉身回來的時候,還在蹙眉思量著。
她走到裴徊光面前,見他悠閒地轉著一個空茶盞。
「掌印很久前就知曉此事?」
「無關緊要。」
裴徊光隨口一句,讓沈茴不甚明白他的主意。
沈茴安靜地望著裴徊光好一會兒,才捏起他臂上的一點衣料,搖了搖。
裴徊光斜眸瞥著她,說:「咱家今日心情好,娘娘別讓咱家掃興。」
什麼意思,讓她主動用那隻玉雕手嗎?
沈茴不願意。
沈茴垂下眼睛,思量了片刻。她再望裴懷光一眼,在他的一條退上坐下,一點點往前磨蹭上去,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近得不能更近。
她拉裴徊光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輕輕地點啊點。她嬌嬌地說:「真品在這兒呢,本宮不要贗品。」
裴徊光忽然就想起她來找他,拉著他的手破身時決然的樣子。
沈茴抱住裴徊光,將下巴搭在他肩窩,又用軟軟的臉頰去蹭他的頸側,低聲軟語:「有掌印在,我為什麼要理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只要掌印……」
裴徊光沒說話。
沈茴抿抿唇,聲音更低,呢喃一樣:「就算要用,那也得掌印來,不喜歡自己來……」
裴徊光閉了下眼睛,很快又睜開。他捏著沈茴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說:「娘娘這是又使美人計了。」
他看不見沈茴臉上被揭穿的窘迫,反而對上一雙澄澈的眸子。
「是呀。向掌印使美人計不可以嗎?」她輕輕將眼尾挑起一點,勾出一抹少女調皮的嬌。偏雲膚紅口,唇角微揚,是明目張胆的誘。
裴徊光忽然扣住沈茴的手腕,轉身將她圧在身下。
他動作那樣快,沈茴後輩抵在軟塌上,才反應過來,怔怔望著裴徊光。以前親近時,他會衣衫齊整地坐在她身邊,偶爾也會讓她坐在他退上,從未將她這樣圧在身下。
裴徊光盯著沈茴的眼睛,漆眸中光影爍起,侯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漆眸中爍起的光影又湮滅。
他問:「娘娘喜歡咱家的手?」
「是、是……是!」
因為,他只有手了嗎?
裴徊光用指背蹭了蹭沈茴的臉,他沉著聲音說:「來,來吻咱家。就現在。」
沈茴敏感地覺察到了裴徊光情緒的不對勁,她雙手環著裴徊光的腰身,主動去吻他。不用那些她學來的技巧,只是溫柔地輕吻他。
裴徊光准許自己這一次閉上眼睛。
他撐在沈茴耳側軟塌上的手慢慢攥緊,骨節凸出白色的印子。
半晌,兩個人分開。
沈茴睜開眼睛。裴徊光已將所有的情緒收起。
裴徊光緩聲:「娘娘大可不必如此。咱家說過了,無關緊要。不管龍椅上坐的人是誰都無關緊要。」
沈茴安靜望著他,沒有說話。可是她沒有鬆手,仍舊保持擁著他的姿勢。
裴徊光忽又嘖笑了一聲,說:「宮中女人多,宮妃越多身在其中危機感越重。這群女人為前程地位拼殺。今上登基八年,所出雖絕大部分都是公主,可也生了幾個皇子。只是那幾個皇子都枉死在後宮女人的爭鬥中。」
裴徊光眼中染上幾分嘲諷,他說:「呵。齊煜,一個沒有母妃庇護的孩子。還是娘娘覺得沒有咱家盯著,他能活下來?」
一個女扮男裝的皇帝坐上龍椅,接受文武百官跪拜叩首。
裴徊光倒是對小姑娘當皇帝沒什麼感覺。可他清楚等他當眾揭穿皇帝是女兒身時,那群老臣會如何悲憤,定然覺得受了天大的侮辱。
啊,只要想起那群臣子得知天大的愚弄時精彩的表情,裴徊光心裡就覺得痛快。
裴徊光低低地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