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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裴徊光眸色漸次濃暗下去,帶著點瘋痴。他拉著沈茴的手,輕輕啃咬她白軟的指尖。
傻孩子,就算你遺憾,也得給咱家忍著。
要是你忍不住去找別的男人嘗鮮,看咱家怎麼把你身上的小骨頭敲碎成千萬塊,再一塊塊嚼碎了吃進腹中。
裴徊光啃咬的力道逐漸加重,睡夢中的沈茴覺得疼,她哼哼兩聲,擰著眉頭把自己的手抽開,還不小心打了裴徊光的嘴。
裴徊光笑笑,舌尖舔了舔沈茴打過的唇角。
·
沈茴與裴徊光雖然是離開皇帝的船隊,可是一直保持著差不多的速度。到了三月末,皇帝船隊停靠在安昌城河岸。
安昌城是到關凌前最後一個落腳地。
皇帝船隊停在這裡時三四日後,沈茴和裴徊光也坐著馬車到了這裡。
此地繁榮不輸容陽,沈茴覺得正是給身邊幾個宮人挑選禮物的好時機。她不僅要給身邊的人挑選,更要給家人選禮物。
因為皇帝的船隊停在這裡,沈茴擔心宮人上岸採買東西時撞見,又在臉上貼了醜陋的疤痕,扮起了小丑妻。
沈茴和裴徊光去鋪子買了些糖果,才回裴徊光半個時辰前買下的新院子。螢塵在打掃房間,順年和順歲都不在院子裡,到街市買些全新的用具去了。
沈茴剛和裴徊光坐下,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嚇了一跳。
裴徊光冷眼掃過去:「不會走路?」
東廠來的人臉色一白,直接跪下去了:「掌印恕罪。」
「說。」
見裴徊光沒有避諱沈茴的意思,稟話人才開口:「前日陛下遭遇了行刺。」
沈茴驚訝望過去,很想在心裡問一句:死透了沒?
雖然她曉得必然沒有。否則不會這樣太平。
皇帝遭到行刺,被人擋劍救下。為皇帝擋劍的人,是蕭牧。
「誰?」沈茴在心裡想著當是同名同姓的人。
可稟話人說的詳細,正是沈茴的表兄。
沈茴懵了。
這怎麼可能呢?表哥為什麼會在安昌?再言,表哥心裡當是恨皇帝,以前沒少聽他大罵皇帝的昏庸淫暴,他怎麼可能會為皇帝擋刀?
除非……這本身就是苦肉計。
裴徊光冷眼瞥著沈茴,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稟話人繼續說:「陛下直接讓蕭公子擔了左丞一職。」
「荒唐!」官員調度任免,是這樣隨意的?沈茴被皇帝的荒謬之舉氣得拍了桌子,震動桌上茶器嗡響。
裴徊光朝一側歪了歪身,免得桌上茶碗裡茶水濺到身上。他慢悠悠地說:「擔就擔了唄。區區左丞。」
區區左丞?沈茴目瞪口呆。
第89章
沈茴忽然想起原本的左丞, 她急忙問:「原來的左丞蘇大人呢?」
稟話人一直在宮外做事,不怎麼在宮中走動,之前就沒怎麼見過沈茴, 如今沈茴臉上又貼著疤痕, 更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他聽著沈茴又是拍桌子,又是氣憤問話, 猶豫了一下, 偷偷去看裴徊光的表情,然後才繼續回話:「當日陛下帶著幾個大臣上了岸, 打算逛逛安昌。刺客行刺時,左丞離陛下最近。陛下責怪左丞沒有第一時刻站出來護駕,將左丞大人……罷了職貶為庶民。」
沈茴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半晌,又拍了下桌子,悶聲再道一遍:「荒唐!」
可是當今聖上,什麼荒唐事情沒有做過?滿朝文武竟然都阻攔不了皇帝的荒謬行徑?思及此處,沈茴更是感於如今朝堂的荒誕無用。
裴徊光擺擺手,讓稟話人退下。
稟話人行了禮悄聲退下, 離開小院後還在琢磨掌印大人的這位對食。如今都知道掌印身邊有了女人,只是身份不明。他之前聽東廠的人說掌印夫人面目醜陋, 他並不相信。掌印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怎麼可能挑個醜八怪。今日親眼所見夫人那張可怖的臉,他才信了傳言。
現在回想起夫人的面貌, 他竟也想不起來。只知道夫人左邊臉全燒毀了,那樣的疤痕不僅是醜陋, 更是駭人。他只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也不知道掌印大人每日是如何對著這樣一張臉……
這夫人不僅人長得醜, 膽子還大, 居然敢在掌印大人面前拍桌子!
他當時都要嚇傻了, 生怕裴徊光一怒之下將夫人掐死,他也要受到牽連。他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再一琢磨掌印大人望著夫人的目光……
稟話太監小聲嘀咕一句:「沒想到掌印大人好這一口……」
·
庭院裡,沈茴板著臉,還在生氣呢。
「消消氣。」裴徊光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遞給沈茴,「左丞是皇后娘娘的表兄來擔,這於娘娘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娘娘氣什麼呢?」
沈茴接過來,還沒來得及喝,聽裴徊光這樣說。她皺眉搖頭:「這話不對。這樣隨心所欲的任命毫無規矩可言,還如何政治清明?這說明如今官職任免有極大的問題。再言,表哥年紀尚小,更無從仕經驗,如何直接擔任左丞這樣的高位?縱使他有一顆清正的心,也沒有坐在這個位置上理事的能力啊!」
裴徊光卻不甚在意地喝著茶,甚至心情帶著點愉悅。
沈茴抿了口茶水。
最初的氣憤之後,她又想到另一方面。這事太不同尋常,她不相信蕭牧當真會那麼巧忽然出現給皇帝擋刀。這只能是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