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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成。
裴徊光的聲線有一點混濁。
沈茴彎起眼睛對他笑,裝出來的威嚴散去,只軟軟勾著裴徊光的脖子。她說:「哀家受夠了白日當太后,夜裡背著全天下與你做對食的日子。」
她又去親吻裴徊光蘊滿深情的漆眸,低聲引誘:「掌印想想辦法?」
裴徊光睜開眼睛,眼睫上殘著她的溫柔。他偏過臉,將口中含著的緬鈴吐出來,吐字清晰地說:「好。」
翌日,沈茴睡過頭了。
裴徊光掀開被子,將沈茴攥著他的手拿開。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染了這癖好,夜裡要攥著小白軟睡。眼前浮現她享受般深含吮啄的模樣。裴徊光為她蓋了蓋被子,縱她多睡一會兒,早朝遲一回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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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沈茴第一次遲了早朝,雖知道如今煜兒長大了,就算她偶爾不去也無妨,可沈茴還是不願意缺席。她趕去珠簾後坐下時,早朝已經近了尾聲。
隔著珠簾,沈茴瞪了一眼白玉階下的裴徊光。還在氣他沒有及時將她喚醒。
似有所感,裴徊光抬抬眼,望向珠簾的方向,輕扯唇角。
今日早朝上沒什麼大事,不久後散朝。朝臣恭送陛下離去,三三兩兩談笑著往外走。沈茴因為急著過來,剛坐下沒多久,倒沒立刻起身離開,想著再坐著歇一歇。
蘇翰采和兩個朝臣一邊說笑一邊往外走,經過裴徊光身邊,想起今早送進宮的孫子,他心裡頓時生出一團火。他沖裴徊光翻了個白眼。鬚髮斑白的老人家,還生了一張古板的臉,翻白眼的動作被他這張臉做出來,煞是好笑。
好笑,裴徊光便笑了。
蘇翰采更氣,他咬牙切齒地陰陽怪氣:「掌印這身紅衣穿得還以為要辦喜事。呵,頭幾年不是還有個內人?怎麼,被人家拋棄啦?」
裴徊光瞥他一眼,慢悠悠收回目光。
蘇翰采繼續挖苦:「裴徊光,你若真的閒,還真不如娶個媳婦。也不至於去管旁人家的閒事!」
朝臣都知道這幾年蘇翰采一直針對裴徊光,即使裴徊光這幾年安安分分地沒辦什麼壞事兒,每日上朝也不過走個過場,朝事不問,反倒像太后的拐杖。聽著蘇翰采又開始找裴徊光的毛病,朝臣們放慢腳步,豎起耳朵。
裴徊光抬眼,遙遙望著玉階上的珠簾,慢悠悠開口:「會給左丞送請柬。」
蘇翰采愣住了,其他朝臣亦是十分驚訝。
——瘋子裴徊光要娶妻?
一陣珠簾輕晃聲,沈茴撥開珠簾,露出一張仙姿玉色的鳳容。她含笑望著裴徊光,問:「婚期在什麼時候?」
「九月二十二。」
九月二十二,是他們兩個人的生辰。
「恭喜掌印。」沈茴遙遙望著裴徊光,眼尾輕挑,勾出一抹惑人的嫵麗風情。
朝臣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去看輕晃的琉璃珠簾相伴的絕色容。不知不覺,少女的稚嫩氣息在沈茴身上散去,芳華正盛,竟綻成這般驚心動魄的美人貌。
第203章 結局
戰事剛歇,將帥仍未全部歸京。沈元宏和沈明玉京早一些,沈霆來得晚一些。
沈霆率兵歸來時,滿城百姓恭迎,萬人空巷。百姓自發一路跟在沈霆率領的軍隊後面,街道兩旁百姓人擠著人,大聲高呼。
已五年不見哥哥,沈茴早早帶著安煜站在城門上的停望台迎賀。
終於看見兄長的身影,沈茴心裡的焦急化成滿滿歡喜。她不由自主往前邁了兩步,將手搭在牆圍,翹首遙望,望著哥哥高頭大馬上的身影越來越近。
她看見哥哥側首望了一眼,然後將馬停下。無疑,沈霆這個動作引起了所人的注意,百姓紛紛順著沈霆的視線尋過去,便看見人群中的一位女子。
沈霆彎腰,朝駱菀伸出手。
駱菀本該與沈茴一起站在高高的停望台迎接沈霆。可是駱菀等不及。五年了,她沒一日不在擔驚受怕度日如年,本就失去過沈霆七年,哪裡承受得了他再出意外。是以,她迫不及待地出了城門,艱難擠在人群里,只為早看見他一些。
被這麼多目光望著,駱菀顯然有些侷促,尷尬又求救般望向沈霆。沈霆笑,伸出的手再近她一些。
駱菀猶豫了一會兒,硬著頭皮將自己的手遞給沈霆,在萬人的注視下,被沈霆拉上馬。沈霆雙臂環過駱菀的腰側,握著馬韁,再次向前。
駱菀聽見人群的笑聲,她低著頭,紅著臉小聲抱怨:「這麼多人看著呢!」
沈霆大笑,低下頭湊到駱菀耳邊,說:「怕什麼?你是我沈霆的妻。」
沈霆身後跟著的一員年輕副將笑呵呵地打趣:「嫂子別害臊啊!大哥這五年夢裡都念著你哩!」
近處的百姓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誰跟著起鬨:「嫂子別害臊!」
其他百姓竟跟著一聲聲喊起「嫂子」來。越來越多的人跟著起鬨喊,聲音一道挨著一道,遠處停望台上的沈茴亦隱約聽見了。
名門閨秀的出身,讓駱菀整張臉都紅透了,可偏偏心裡被濃烈的歡喜充盈。
知駱菀發窘,沈霆瞬間板起臉,威嚴掃視周圍起鬨的百姓,眾人立刻住了口,不再起鬨喊嫂子,只是歡笑卻忍不住。
沈霆收回目光時,所威嚴散盡,他低眉凝望駱菀,只剩柔情。
最怕鐵血柔情,跟著起鬨的人群都安靜下來,望著雙人一馬,頗些艷羨,亦有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