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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很快反應過來,裴徊光在綁她的雙手!
不僅是手,還有腳腕。
甚至,他又用她的披帛蒙了她的眼睛。
沈茴愣愣的,心想至於嗎?他在防著她半夜對他動手殺了他嗎?這怎麼可能呢?她這樣的病秧子哪有那個本事殺得了他?
安靜又漆黑的環境下,沈茴又因為暢快地哭過一場,此時腦海中異常地清醒。她開始反反覆覆地回憶今晚見到裴徊光之後的每一個細節,細細去琢磨。她去琢磨裴徊光的每一個眼神,去推敲他說的每一句話。
夜色漸濃,時間變得沒了概念。沈茴後悔下午睡了那樣久,導致她此時一點困意也無。偏偏手腳被綁,不是很舒服。
她將今晚的每一幕都推敲琢磨過,隱約有了新的猜測。這猜測讓她驚訝,也讓她茫然。她想再試探一番身邊的裴徊光,卻不知道他此時是睡著還是醒著。若他睡著,她倒是不好將他吵醒。
沈茴猶豫很久,終還是決定輕聲問問裴徊光可睡著了。她還沒開口,身側的
裴徊光忽然轉過身來,開始解她的上衣。沈茴一怔,一片漆黑里,僵著。
沈茴後悔了,她不敢為了試探裴徊光的底線主動提出不要他像之前那樣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沉沉睡去。
她輕輕咬著嘴唇,感受著鎖骨下冰涼的手掌,寧願被敲昏沒有知覺。至於她剛剛打算問裴徊光的話,現在是怎麼都問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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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什麼人影。
沈霆騎馬疾行而過。傍晚時,母親隨口說想吃栗子杏仁千層糕。他知道有一家鋪子的栗子杏仁千層糕味道很好,趕了很遠的路去買。等母親明早起來便可以吃到了。
兩道人影從昏暗的小巷閃出來,攔住沈霆的馬。
沈霆瞥了一眼攔他的張達和劉偉奇,他翻身下馬,拽著馬韁跟他們兩個走到角落處,問:「什麼事?」
張達欲言又止。
劉偉奇看了張達一眼,開口:「咱們現在是該稱呼你沈將軍還是吳將軍?」
他話音剛落,張達趕忙接了話,語氣里有點酸溜溜的:「大哥,你現在可以領著朝廷的俸祿,帶著朝廷的兵馬耍威風了。再也不用跟著弟兄們擔著亂臣賊子的罵名。弟兄們不能不多想啊!」
沈霆說:「沈霆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有大哥這句話,咱們就放心了!」
「咱們信哥哥,下面再有人鬧事,我和張達就能給大哥處理了!」
沈霆眯起眼睛,遙望皇宮的方向,這樣遠的距離,仍然可以看見巍峨皇宮的一角。
他是曾經年少輕狂的沈霆,更是勢要推翻昏庸王朝的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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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很晚才睡著,她醒來時裴徊光已經不在她身邊了。而綁在她手腳上的繩子早已解開。她掀開被子剛要下床,看見被子裡的那個小糖盒。
沈茴愣愣望著那個小糖盒很久,才將它拿起來,推開蓋子,取出裡面的黑玉戒,然後她拉起自己的裙子。
又過了近三刻鐘,沈茴才下樓。
沈茴一樓一樓地找下去,心想若裴徊光已不在滄青閣,她便先回昭月宮,下回再將這戒指還他。卻在庭院中看見了裴徊光。
裴徊光站在一棵玉檀樹下,抬眼望向樹端的兩隻喜鵲。
沈茴走過去,和他一同望向那兩隻嘰嘰喳喳玩鬧的喜鵲,問出昨天晚上想問的話:「蔻蔻在掌印心裡重要嗎?」
她收回視線,望著他。
許久之後,樹端的那兩隻喜鵲一前一後地飛走了。裴徊光轉過身看著沈茴,他嗤笑了一聲,道:「這要看娘娘自己的表現。若得了咱家的心意,就是咱家的寶貝。反之,就成了咱家這等閹人取樂的玩意兒。」
沈茴認真想了一會兒,隱約意識到自己的美人計似乎還是有些用處的。她又朝裴徊光邁出一步,去拉他的手。她將黑玉戒戴在他的指上,說:「喏,好好戴著。」
裴徊光漆色的眸底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緒。他說:「娘娘怎麼一會兒委屈得恨不得扒了咱家的皮,一會兒又……」
他「嘖」了一聲,沒找到準確的詞來形容。
沈茴想說那是因為自己的臉皮還不夠厚,修煉的美人計也沒大成。可她不能這樣說,便胡亂給自己找藉口:「本宮年紀還小呢。沒定性。嗯。」
沈茴趁著此時裴徊光心情好,問:「昨日上擂台的那個少年是司禮監的人嗎?」
「聆疾?」裴徊光語氣輕緩,「娘娘看上他了?」
「嗯。」沈茴點頭,「我身邊沒有身手那樣好的人,想跟掌印討人。」
沈茴說的是實話,她也不介意從裴徊光身邊過來的人身在曹營心在漢。她不會將人真的當心腹,而是需要時用他的武藝來護衛。
裴徊光慢悠悠地撥轉著指上剛套的黑玉戒。他盯著沈茴的眼睛,說道:「他在禁軍處當差,不是閹人。」
沈茴有些惋惜。不是宮宦,那自然不方便了。
裴徊光冷笑了一聲:「娘娘既然看上聆疾了,閹了送去給娘娘使用便是。」
「不不不,不用了!」沈茴急忙說。
第38章
「娘娘臉上這表情是惋惜?咱家好心將人閹了送去給娘娘使, 娘娘惋惜什麼?是惋惜斷了根的人使起來沒滋味兒?想使喚齊全人?」裴徊光慢悠悠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