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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珠忍不住說:「可能父皇本就不願意加開恩科吧。」
幾位官員聞言紛紛側目。
巧了,他們也是這般懷疑的。
「父親, 女兒看過一個故事, 說魚的記憶僅有幾息。」玖珠思索片刻:「你確定喝魚頭湯,能補腦?」
「喝鴿子湯,鴿子即使飛出千山萬水, 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說明鴿子記憶力好。」一官員道:「裡面加上枸杞人參,養身補氣,益精明目,就喝這個。」
「諸位大人,不若此刻便讓殿下先回去看書?」明敬舟擔心這幾位官員拉著女兒討論如何燉鴿子湯,開口道:「諸位若是擔心,明某近幾日可以給殿下講解書的內容。
」
「有勞明大人。」他們看向宸王:「殿下也早些回麒麟宮。」
趕緊回去背書!
「告辭。」宸王牽著玖珠離開,明敬舟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走,拱手道:「明某也告辭。」
幾位官員湊在一起,小聲道:「你們說,這會不會是陛下與宸王做戲給我們看?」
「我原本也這麼懷疑過,直到陛下要宸王五日背出《農桑記》,我就知道不是做戲了。」
「此話怎講?」
「那可是不愛讀書的宸王。我曾給幾位皇子講過課,宸王連千字文都懶得背。」這位官員抖了抖袖子:「更何況,以陛下對宸王的重視程度,何需做戲給我們看,有什麼必要?」
「這話也有道理。」幾人點了點頭,隨後眉頭皺得更緊:「那這事麻煩了。」
「哪裡麻煩?」
「連千字文都不願意背的宸王,能把《農桑記》背下來?」
「別說宸王,就算是你們,能做到?」
「殿下。」玖珠拉了拉宸王的袖子,扭頭看了眼四周,確定那些官員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小聲問:「你真的要背《農桑記》?」
「君子一諾,重逾千金,當著那麼多官員的面放了話,當然要做到。」宸王神情悠閒,半點都不像要去背書的人:「晚上去母后那裡用膳?」
「萬一……背……不出來怎麼辦?」玖珠用超小的聲音問了一句。
「嘖。」宸王伸出手指,戳她的額頭:「對你家殿下這麼沒有信心?」
「殿下。」玖珠捂住額頭:「你現在越來越喜歡戳我額頭了。」
「戳疼了?」宸王拿開她的手,笑眯眯道「瞧瞧這個腦門,光潔圓潤,多好看啊。」
說完,捧住她的臉,彎腰在他剛才戳過的地方,輕輕吻了一下,滿意地點頭:「親起來香香軟軟,真是一個好腦門。」
「殿下,我師父挑甜瓜時,跟你口吻差不多。」玖珠哼了一聲,提著裙擺大步往前走。
「別走,別走。」宸王伸手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誰家的甜瓜,有你這顆小腦袋可愛?」
「哼!」玖珠扭頭不看他。
「明小豬,我怎麼覺得……」宸王低頭看她:「我們成親後,你對我沒以前那麼溫柔了?」
「有嗎?」玖珠矢口否認:「沒這回事。」
「果然啊,男人婚前一枝花,婚後就成了娘子眼裡的豆腐渣。」宸王嘆息:「不僅成了娘子眼裡的豆腐渣,還被娘子懷疑……嗚。」
玖珠伸手捂住宸王的嘴:「殿下,香絹姑姑還在,你別胡說哦。」
「王爺王妃請隨意,就當奴婢不存在就好。」香絹捂著眼笑:「奴婢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等五天後,你就知道,你家殿下有多麼的天資卓絕。」宸王拿開玖珠的手,在她掌心啾了一口:「走,先去母妃那裡用晚膳。」
玖珠見宸王得意地往前走,邁開腳追上去,剛跑了沒兩步,宸王突然轉身,攔腰抱起她就走。
「隨時都要把本王的王妃揣上,本王才能吃得下飯啊。」他低頭朝玖珠輕笑出聲,路過的宮女太監紛紛轉身迴避,不敢看宸王與王妃秀恩愛。
香絹跟春分對望一眼,彼此都露出了笑容。
妃嬪們給蘇後請完安,三三兩兩走出明月宮大門。
「深宮內院,何人在明月宮外嬉笑打鬧?」柔德公主的生母,張嬪皺了皺眉,望向門口的瞬間,皺起的眉頭以最快速度展開,因為散開速度過快,差點把五官弄扭曲。
「宸王與王妃的感情真好。」呂昭儀笑看張嬪一眼:「對嗎?」
「對、對的。」張嬪只恨自己嘴快,別人是不敢在明月宮嬉笑,可宸王乃蘇後兒子,待遇自然與他人不同。
她看著這對手牽著手走進來的有情人,不知宸王妃說了什麼,宸王伸手捧著她的臉,在她臉上揉了幾下,逗得宸王妃追著他打。
跟在兩人身後的明月宮掌事大宮女見兩人笑鬧,不僅沒有阻止,反而笑得一臉祥和。
看來皇后對這個兒媳,還真是非常滿意。
想起女兒為了替女婿家裡求情,攜禮到明家拜訪,卻在宸王妃身上碰個軟釘子的事,張嬪心裡有些不對味。
她的女兒至今還不能回公主府,女婿一家又因為牽扯進刺殺四皇子,被金吾衛嚴加看管著。
身為皇女之尊,不得不低頭去求朝臣之女幫忙,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若不是有蘇後與宸王撐腰,明玖珠又算什麼?
就在此刻,她察覺到明玖珠突然抬起頭,直直朝她望來。被這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張嬪有些心虛,挪動雙腿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