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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家主老子都抓過,還怕你一個管家?」余簡嗤笑一聲:「我懷疑你們與先帝墓碑被毀有關,在案子沒有查清前,委屈各位先待在京兆府大牢。」
不打雷不下雨的,墓碑怎麼可能說炸就炸,他們金吾衛不搞迷信那一套。
今日乃宸王冊封太子的好日子,難免會有人躲著搞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所以今日一早,他就把金吾衛唯一的千里眼筒帶上了。
沒想到,還真有大功勞送到他眼皮子底下。
這麼好的大功,不立下都對不起他腰間的寶貝千里眼筒。
「不僅人帶走,馬也要帶走。把他們身上的鞋子與外套都脫下來,仔細查查,看他們經過了哪些地方。」
做不了宸王府座前走狗,做太子詹事府的走狗,更風光。
「父親,你說先帝墓碑碎裂的事……」
「自然是人為。」明敬舟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語氣里沒什麼恭敬的意思:「我大成朝歷代明君不少,若真有什麼示警,也是其他皇帝墓碑裂開,反正絕對不可能是他。」
明寄遠沉默。
這麼一說,還挺有道理。
若是人為,其他皇帝的墓碑,這些人不一定敢炸,但先帝就不同了,他這人昏聵好色又無能,炸了他的墓碑,不僅皇家的人不會過於憤怒,說不定連查都不會認真查。
「那是誰在幫太子殿下?」
五皇子剛成為太子,其他王爺到六部行走,對太子不算是好事。這事一出,不管是人為還是預兆,陛下都不可能再讓他們回到六部,其他官員也不好再繼續提出來。
「總不能……是陛下自己乾的吧?」明寄遠咽了咽口水,為了給太子鋪路,陛下是不是過於……「孝」了點?
明敬舟乾咳一聲:「莫要胡言亂語,陛下孝順仁善,不可能做這種事。」
馬車在明家門口停下,明寄遠走下馬車,正準備伸手扶明敬舟,看到門口坐著兩位著青袍的道人。
坐在台階上的女道人手裡捧著碩大的饅頭,吃得津津有味,見他們父子從馬車上下來,齊齊抬頭看了過來。
「兩位道長,不知從何處來?」沈盈從後面一輛馬車下來,走到兩位道長面前,朝她們微微一福:「夜色已深,兩位道長若是不嫌棄,請隨我到寒舍歇息?」
自從玖珠回來以後,明家對道人格外熱情。
「也好。」大師父把饅頭塞二師父手裡,站起身拍了拍道袍後面的灰:「可有熱水,先讓我們沐浴。」
「有的,有的。」沈盈愣了一下:「道長請隨我來。」
「多謝,有勞。」大師父走進明家大門,四處看了一眼,頷首贊道:「貴府正氣清明,是有福之家。」
「多謝道長讚譽。」沈盈笑著道謝:「不知兩位道長在何處仙居修行?」
大師父腳步一頓:「忘了跟夫人說,我們二人乃玖珠的道家師父。我們二人不講究道號,玖珠向來以大師父二師父稱之,你們也喚我們大道長,二道長吧。」
「原來是二位仙長。」沈盈腳步停下,明敬舟與明寄遠也走上前來。
「救命之恩,明家上下沒齒難忘,請二位仙長受我們一拜。」明敬舟一掀袍子,竟是準備給兩位道長行跪拜大禮。
「明大人,我們二人與玖珠有緣,大人不必如此。」大師父單身扶住明敬舟與沈盈,手腕上不見用力,夫妻二人卻怎麼都無法跪拜下去。
「你們為天下百姓,剛正不屈,才被發配苦寒之地,與女兒分離。上天讓我們救下玖珠,是因你們心善,而非我們之功。」大師父語氣淡淡:「你們若是拜我們二人,我們只能代天下百姓,拜你們一拜。」
「更何況,玖珠的出現,也為我們帶來了很多歡樂。我們給予她成長,她給予我們快樂,誰也不欠誰。」
「是。」明敬舟明白了大道長的意思,待她鬆開自己後,朝她深深一揖。
「方才我觀星象,玖珠命格有變。」大道長見明家人識趣,沒有黏黏糊糊要繼續跪拜,滿意地點頭:「今日有什麼對玖珠很重要的事發生?」
「回大仙長,今日乃陛下冊封太子之日,太子正是玖珠的夫君,雲渡卿。」
「原來如此。」大道長仰頭看著星空,片刻笑了:「早知如此,我們便不用進京了。」
玖珠回京後不久,她為玖珠命盤推演九次,次次都顯示,玖珠今年會有命劫降臨。
可她今日蹲明家大門口再推測,發現命劫消失,反是貴氣繚繞之相。
這京城,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白跑了。
第125章 芒種節 戴上它,百邪不侵,逢凶化吉……
「仙長, 不知您口中的星象命格何解?」明家人聽得膽戰心驚,卻又怕自己多問,給兩位仙長引來麻煩, 憋了半天,才由同為女子的沈盈開口問了一句。
「哦。」大道長抬頭看天空:「就是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變數的東西, 彎腰撿起一片樹葉, 多說一句話, 就有可能改變。」
明家人更加糊塗了。
「人這一生, 但行善事,莫問前路。」大道長笑:「生死有定數,又沒有定數, 皆在一念之間。」
明家人明白過來,這就是高人的境界,他們不懂沒有關係, 只要玖珠不會出事就好。
「京城風水不利我們修行, 明日我們便回陵州。」大道長跟明家人行道家禮:「你們不必招待我們,自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