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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拉著疼。」玖珠吹了吹那撮亂發,牽住宸王的手:「算了,你還是牽我回去吧。」
身後的幾個宮女太監都在偷偷笑。
宸王看了眼這些偷笑的宮人,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走,我們回宮,不給他們笑。」
玖珠把頭靠在他胸膛,自己先笑出聲。
孫采瑤看到桃花紛紛揚揚落了他們一身,仿佛這樣的美景,這樣的熱鬧,這樣的快樂,本就該屬於他們。
甚至是去打擾這份溫情,都是有罪。
「白芍。」孫采瑤恍惚地看著白芍:「我……」
我在嫉妒她。
意識到這一點,孫采瑤又羞又恥。
究竟從何時開始,她變成了這般醜陋的模樣?
回到麒麟宮,玖珠午睡起來,宸王被宣去了太央宮,她坐在鏡前梳好妝,下人來報,張嬪與柔德公主攜禮拜見。
「請她們進來。」
麒麟宮外,張嬪再三叮囑女兒,千萬不要去招惹宸王妃。
「那是一個能面不改色,拿針戳有自己生辰八字娃娃的狠人。」每每回憶起這一幕,張嬪雙腿都打哆嗦。
她這人向來欺軟怕硬,明玖珠就是那個讓她害怕的硬茬子。
喜歡放狠話的女人並不是真正的狠,像明玖珠那樣的,才是真狠。
「母妃,你不用再強調,我已經記住了。」柔德看著麒麟宮的牌匾,比起明玖珠,她更怕雲渡卿這個弟弟。
「公主殿下,張嬪娘娘,我們家王妃有請。」
柔德知道明玖珠並不願與自己多說,見了面互相見禮後,她開門見山道:「我這次來,是想向弟妹道謝。」
巫蠱之事,是宮中最為忌諱的手段,若不是明玖珠三言兩語便把巫蠱娃娃說成沒用的布娃娃,不知會有多少宮人被牽扯進去,而她與母妃今日也不能好好坐在這。
「公主不用道謝,我只是說出事實。」玖珠放下茶杯:「公主不用放在心上。」
「其實我今日來,還有一件事想告訴弟妹。」柔德道:「我身邊有個宮女的老鄉,在殿中省當差,她不久前得到一個消息,前段時間有人在打聽弟妹的字跡,還在打探弟妹在陵州時,寄養的道觀位置。」
「我不知道背後之人的用意,把此事告知弟妹,只是想弟妹多個防備。」柔德公主站起身:「話已經帶到,我先告辭。」
宮裡沒有永不被人知道的秘密,只有願不願保守秘密的人。
「多謝公主告知。」玖珠站起身。
「不必謝,你幫了我母妃大忙,我還你一個順手打聽到的消息,是我賺了。」
在宮裡欠人情,能早還就不能晚。
等張嬪與柔德公主母女二人離開,春分在玖珠身邊小聲道:「小姐,柔德公主可能知道查你的人是誰。」
「那不重要。」玖珠摸了摸下巴:「我就是覺得奇怪,這些東西隨便去欽天監翻一翻,就能查到,為什麼要費神去殿中省查?」
腦子這麼不好使的人,如果真起了算計兩位師父的心思……
「無上太乙度厄天尊。」玖珠念了一聲道家口號。
若真有人找到師父那裡,那也是他們與師父的因果。
他們種因,師父們結果。
彼此半點不耽誤。
第95章 世家主 是誰跟你說,此處桃花開得正好……
讀書人皆知, 世家最愛舉辦什麼清談宴,穿著廣袖寬袍,飲酒喝茶, 很是風雅。
而且他們還瞧不上寒門學子,認為寒門學子都是俗人, 不配與他們坐在一起。
「諸皇子都被關在皇宮, 陛下到底是什麼想法, 我們也猜不出來。」家主甲甩了甩寬大的袖子, 端起桌上的酒杯,看著四周的景致:「山上桃開晚,比山底下的風景更好。」
坐在他身邊的婢女, 端起酒壺把酒倒滿。
「杜兄。」家主甲舉高酒盞:「來,喝酒。」
「酒就算了,此處茶好, 景好。」杜青珂搖晃著杯中的茶水:「不知諸位家主的心情可好?」
「杜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只是聽說宮裡有位皇子,現如今經常幫陛下批閱奏摺, 」杜青珂把茶水倒進旁邊的草叢裡:「你們再這麼討論下去,等到新帝登基, 都商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可惜四皇子失了勢,不然以他的性格,登基後一定能禮待我們世家。」家主乙嘆息:「被鄭家人連累,這輩子跟皇位是無緣了。」
「可千萬不能是懷王, 懷王這些年, 一直跟那些寒門新貴走得近,對我們這些老世家經常視而不見。」
小廝給杜青珂重新倒了一杯茶,他聽著這些世家主的嘀嘀咕咕, 懶洋洋地觀察遠處花叢里互相追逐的蝴蝶。
「當初若不是有人刺殺四皇子,也不會引出後面那麼多事。」
「這事說不準誰幹的,四位皇子都被罰了俸,四皇子當時從親王掉為郡王,裡面的貓膩怕是多著。」
杜青珂笑了笑,沒有理會他們,伸出手試圖抓住一隻從他身邊飛過的蝴蝶,可惜這種漂亮的東西,長著翅膀,人的手很難把它抓住。
遠處的小道有人徐徐而來,他臉上的笑意稍淡,懶洋洋的坐姿,變成了正襟危坐。
「怎麼樣,五弟?」安王氣喘吁吁地爬上山:「此處的風景,是不是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