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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杯中酒,懷王嘆息道:「不久前, 我們還是兄弟五人, 如今只剩下我們三人了。老四這人, 心眼狹小, 手段陰損,落到那個下場也是活該。」
「三弟……」懷王似苦似怒:「做人選擇趨利避害,也是正常。」
「反正你們今天能坐在這裡, 我很高興。」懷王給自己倒著酒,不斷往嘴裡灌:「大哥欠了你們大人情。」
「自家兄弟,欠什麼人情。」宸王受不了懷王醉酒後的肉麻勁兒:「大哥言重了。」
聽到這話, 懷王更加感動, 虎目含淚:「五弟,大哥對不起你, 你如此待我,以前我還派人到你的王府做眼線, 是大哥的錯。」
懷王妃隨便夾了一筷子菜塞進他嘴裡,可別再說了,再說下去,人都被你得罪光了。
「五弟。」她放下筷子:「往日你大哥他確實犯了糊塗, 做了一些過分的事。但自從搬入宮中, 就再未算計過你。」
「恭喜五弟得封太子。」懷王妃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見懷王想要說話,伸手把他的頭按到桌子上, 懷王掙扎兩下,醉了過去。
「我與王爺,都願輔佐五弟,護大成未來一片安寧。」懷王妃神情鄭重,酒杯高舉過頭頂。
今日雲渡卿願意為她家王爺打碎謠言,明日他登基以後,就不會苛待兄弟。
這一杯酒,她敬得心甘情願,也臣服得心甘情願。
「五弟,二哥天資平庸,又不會說話。」安王跟著站起身:「但我與大哥大嫂一樣,願輔佐五弟,做你左膀右臂。」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安王妃跟著站起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沒有感動人心的話,也沒有豪言壯語,但玖珠卻有種直覺,他們簡單的這幾句話,發自真心。
直到三兄弟都喝醉,被安排到內屋休息,熱鬧散去,靜王與靜王妃都沒有出現。
大理寺。
一位同僚手裡的卷宗掉在地上,明寄遠彎腰幫他撿起。
「多謝明大人。」同僚笑道:「這卷宗上的案子,跟你們家還有些關係呢。」
「什麼關係?」
「犯人詆毀皇親國戚,是宸王親自送來的。」因牽扯到明家,所以這件案子沒有交給明寄遠,同僚不好細說,只是笑著道:「這犯人年紀輕輕,膽子大,心眼壞。今日護龍衛那邊遞來新的證據,她小時候竟然還幹過恩將仇報的事。」
「她小時候落水,鄰家姑娘把她從水裡救起來,自己卻力竭沉入水中。犯人竟然自己偷偷跑回了家,害得這好心的鄰家姑娘,過了幾日才打撈起來。她的家人一直以為她是失足落入水中,至今都不知道,她是為了救白眼狼淹死的。」
護龍衛遞來的證據?
這是皇上下令徹查的案子?
「多謝告知。」聽完同僚說的這些,明寄遠隱隱約約猜到了犯人的身份。下值後,他換下身上的官袍,去了大理寺大牢。
明珍玉被關押在最角落的牢房裡,見到有人站在自己牢門前,她抬起頭看向來人,看清他的長相後,又飛快把頭埋進臂彎。
牢門內外安靜一片。
「原來是你。」明寄遠語氣說不出的冷漠,難怪這幾日母親提了好幾次陵州明家,而且還不掩飾厭惡,原來一切都因為她。
身為大理寺少卿,他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很容易,所以更加覺得陵州明家老老少少都噁心。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心有廉恥。」明寄遠噁心透頂,轉身就走。
明珍玉撲到牢門邊:「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讓他們把我放了吧。」
「閉嘴。」明寄遠停下腳步,冷冷看她:「我明寄遠,只有一個妹妹,她叫明玖珠。」
「你假冒玖珠到我們明家時,就該明白,你在明家擁有的那一切,都是因為玖珠。」明寄遠看著她:「時隔多年,你不僅沒有因為當年的事心懷愧疚,反而變本加厲,甚至想拿玖珠的過往來威脅明家,你這具皮囊下,裝的不是人心,而是狼心狗肺。」
明珍玉想要辯解,想要訴苦扮可憐。
「夜深人靜時,你有沒有想起過那個為了救你被淹死的鄰家姑娘?」
明珍玉大駭,那件事,怎麼會有人知道?
「明珍玉,作惡的人,最終都會付出代價。」
明寄遠離開了,他離開時的步子又急又快,仿佛多在這裡待一息,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這些消息都是真的?」徐妃看著給他傳消息的小太監,笑著把手裡的信放到桌上:「真沒想到,明家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隱瞞明玖珠的過往來歷,讓她嫁進皇家。若是這件事傳出去,不知道是皇家忍下來,還是明家倒霉?」
「娘娘,您的意思是?」
「宮裡光有我兒的謠言,難免單調了些,不如讓大家一起討論討論未來太子的過去,都經歷了什麼?」徐妃笑出聲來:「一定很熱鬧。」
「怕是熱鬧不起來。」蘇後大步走進屋子,鳳袖一掃,多寶架上的瓶瓶罐罐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母后。」玖珠跟著進屋,見到滿地的碎瓷片,開口道:「你怎麼能砸這些瓷器?」
徐妃嘲諷地看著蘇後,似乎在嘲笑她被兒媳婦下臉面。
「你身嬌體貴,萬一被瓷片劃傷怎麼辦?」玖珠扶著蘇後小心翼翼避開那堆碎瓷片:「你想砸什麼,我幫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