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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遠伯夫人明白,齊王殿下到底是對他們失望了,只是他生性純善,不忍讓伯府為難罷了。
平遠伯府當值的下人,正懶懶散散小聲討論著齊王府的婚禮有多盛大,就聽到外門的下人來報,主子們回府了。
下人們忙做一團,心裡暗暗納罕,為何這麼早就回來了。
「哎,等等。」一個大管事攔住刀疤臉:「刀疤,你就別過去了。主子說了,以後要去外面露臉的事,一律不讓你做。」
刀疤臉陪著笑臉道:「那我日後領什麼差事?」
「且等著主子安排。」大管事一甩袖子,匆匆離開。
看著大管事離去的背影,刀疤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中盈滿怒火與憤恨。
想到那個劃傷他臉的死丫頭,刀疤臉死死咬著後槽牙,仍不解恨。當初若不是怕留下屍體跟血跡難以處理,引起他人的懷疑,他定要把她碎屍萬段,一點點折磨致死。
綁上手腳堵住嘴,扔進河裡淹死她,真是便宜她了。
沒過一會兒,他聽到小廝提起了主子們提前回府的原因。
「那個明家小姐好似跟咱們府有仇一般,咱們府每次都因為她倒霉。」
「主子之間的事,我們做下人的哪裡清楚,反正誰得罪宸王誰倒霉。明小姐是宸王未婚妻,自然是跟宸王一夥兒的。」
刀疤臉摸著下巴處的肉痕,回想起宸王與明家小姐嫌棄他相貌醜陋,讓他在京兆尹府衙受辱,眼神變得陰沉猙獰。
大成生活繁榮,京城與幾個繁華的主城,已經取消宵禁。玖珠乘坐馬車離開齊王府後,還能看到在路邊擺攤的小商販。
沈氏撩起車窗簾,看了眼騎馬跟在馬車旁的宸王。宸王注意到她的視線,對她友好一笑。
回了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沈氏放下帘子,看著困意濃濃,小腦袋瓜子點成啄木鳥的女兒,伸手輕攬,讓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玖珠在沈氏脖頸間蹭了蹭,安安心心睡了過去。
沈氏無奈搖頭,這沒心沒肺,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的性子,真是跟她父親一模一樣。
馬車到了明家門口,明敬舟從前面的馬車下來,走到宸王面前:「多謝殿下一路相送。」
「明大人客氣,本王只是順路。」宸王偷偷瞥了眼玖珠坐的馬車,沒看到小姑娘下車:「那本王告辭。」
「殿下,請恕臣婦不能下車相送,小女向來有早睡的習慣,這會兒已經在馬車裡睡著。」沈氏掀起車窗簾子:「殿下請慢走。」
吃得下,睡得著,還不愛用腦袋,不是小豬是什麼?
聽聞玖珠睡著,宸王調轉馬頭,瀟灑離去。
夜霧中,小吃攤老闆收拾著客人用過的碗筷,帶刀金吾衛騎著馬經過,提醒街邊的攤販們,注意火燭,收拾乾淨擺攤的地面。
有個喝醉酒的漢子踉蹌著走過,差點一頭扎進旁邊的油鍋里,被為首的金吾衛拎到旁邊後,還在嘰嘰咕咕胡言亂語,倒是擺攤的老闆嚇得滿頭是汗,連連朝金吾衛致謝。
「喲,又是你。」宸王看到這一幕,對救下醉漢的金吾衛道:「你叫什麼名字?」
金吾衛隊長內心有些掙扎,被這位王爺記住名字是好事,還是壞事?
「末將余簡,拜見王爺。」余簡翻身下馬,拱手向宸王行禮。
「余簡。」宸王點了點頭:「本王看你身手不錯,當一個小小的金吾衛小隊長,有些浪費了。」
余簡頭皮一緊,宸王該不會把他要過去,當宸王府座下走狗吧?
然而宸王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他幾眼後,騎馬離開。
他看著宸王離去的背影,再看了眼躺在地上說胡話的醉漢:「帶回去,待他酒醒自己回去。」
再次看了眼宸王離去的方向,他內心有些糾結。宸王殿下究竟是何意,其實……若是每個月的俸銀足夠多,當宸王府座下走狗,也不是不可以。
天色剛亮,齊王與齊王妃早早來到太央宮外,等著拜見帝王。
「王爺,王妃,老奴在此賀二位新婚之喜,只是老奴身在宮中,不能去王府討杯喜酒喝,還請王爺與王妃見諒。」劉忠寶走出殿門,朝二人行禮:「陛下讓你們進去。」
「多謝公公。」孫采瑤道了一聲謝,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紅封:「公公伺候父皇辛苦了,這是殿下特意為公公備下的喜禮。」
紅封上印著雙喜字,劉忠寶雙手接過,行禮道謝:「老奴就厚顏沾一沾王爺與王妃的喜氣,二位請隨老奴進殿。」
劉忠寶並沒有收起紅封,直到進殿見到隆豐帝,紅封都被他拿在手裡。
「陛下,殿下與王妃來向您請安敬茶。」
隆豐帝對齊王與孫采瑤溫和一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兒臣今日第一次帶新婦進宮給父皇請安,不敢怠慢。」齊王從宮女托盤裡端起一盞茶,雙膝跪下:「請父皇喝茶。」
孫采瑤端著茶盞,跟齊王一起跪下:「請父皇喝茶。」
劉忠寶準備端過茶遞到隆豐帝面前,隆豐帝擺了擺手,親手接過茶盞喝了兩口:「你們已是夫妻,日後要互相珍重,相攜一生,知心知意,相伴到白頭。」
「兒臣謹遵父皇囑咐。」
看著恭謹的兒子,隆豐帝轉身接過太監端來的兩個雕花嵌寶石盒,分別放於二人手裡:「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