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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些都是小孩子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孫采瑤聽著外面的那些歌謠,喚來太監:「你們拿些吃食去哄哄那些孩子,讓他們別唱了。」
「不必。」雲延澤靜靜地坐在馬車裡:「京城裡有無數小孩,今天就算阻攔了他們,也還有其他人。」
「殿下……」孫采瑤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沒關係,我不會把孩子的戲言放在心上。」雲延澤對她溫柔笑道:「再過幾日,等這些孩子有了新的歌謠,就把這事忘了。」
他的笑容越溫柔,孫采瑤心裡就更難受。她心裡明白,這些事哪有這麼容易,當童謠流傳得越來越廣時,殿下在這些小孩子心中的形象,就再也無法改變了。
「宸王此舉……也太過分了。」她忍不住道:「他現在已經贏得天下讀書人的好感,為何還要如此詆毀殿下?」
雲延澤笑著搖了搖頭。
生來什麼都有的雲渡卿,天性傲慢,不會使這種手段。
倒是其他三個兄弟,誰都有可能。
他沒有向孫采瑤解釋,現在的他,需要孫家的支持。孫采瑤越為他打抱不平,才越會去說動孫家助他。
「殿下,皇子妃。」被孫采瑤派去的太監,很快就回來了。
「那些小孩子走了?」孫采瑤掀起帘子,看到那幾個孩子手裡拿著幾個糖葫蘆,確實沒有再唱剛才的童謠。
「回皇子妃,小奴方才去的時候,遇到了楊一多。」
「楊一多?」孫采瑤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麒麟宮的管事太監?」
「正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
小太監偷偷抬頭看了她一眼:「楊一多說,他是奉了宸王與宸王妃的命令,讓那些小孩不要再唱剛才的童謠。」
孫采瑤有些意外,他們今日乘坐的馬車十分普通,沒有什麼特殊標識,雲渡卿與明玖珠應該不知道他們就在附近,所以也不存在故意做戲給他們看的可能。
「難道此事與宸王無關?」孫采瑤冷靜下來,思索良久:「殿下,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挑撥你與宸王的關係?」
雲渡卿如今勢大,若是殿下與雲渡卿鬧僵,吃虧的只會是殿下。
「五弟確實不像是使這種手段的人。」雲延澤透過車窗,看著那幾個低頭啃糖葫蘆,啃得滿臉糖渣的小孩:「如今我失了勢,既無母妃可依靠,又無父皇寵愛,誰都有可能來踩一腳。」
「殿下,你還有我。」孫采瑤握住他的手:「那日,我在高樓之上,遠遠看到你身著一襲白衣,在馬背上伸手接住從窗戶上掉下來的孩子,我就知道,此生非你不嫁。」
雲延澤那雙溫柔多情的雙眼,靜靜看了她片刻,把手從她掌心抽出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我竟是忘了。」
「殿下忘了也沒關係,我記得就好。」
雲延澤笑了。
「殿下,下奴方才去哄小孩子,遇到了璋六宮的小太監。」楊一多辦完事回來,對宸王道:「他也沒說跟哪位皇子出來的。」
「隨他去。」宸王漫不經心道:「讓車夫繼續趕路,早點到王妃娘家。」
「是,殿下。」
管他是誰,都不能耽擱他家王妃吃鮮花餅。
半個時辰後,玖珠坐在明家的桌上吃甜美可口的鮮花餅,宸王殿下……則在岳父大人與明家大伯關愛的目光下——背書。
他原本是不想背的,可是想到離他不到五步遠的明小豬,他還是背了。
聽著明小豬呱唧呱唧的鼓掌聲,還有崇拜的叫好聲,宸王默默挺直腰杆。
男人,總是要為自己曾經吹出的牛皮,付出各種代價。
可是只要看到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宸王就覺得,吹出去的牛皮,還可以再堅持堅持。
幸好明家兩位長輩懂得什麼叫張弛有度,讓他背了幾段後,就改了提議。
「光背書沒什麼意思,我們還是來打葉子牌吧。」
宸王:「……」
其實背書也挺有意思的。
畢竟背書只需要動腦,可是陪明家人打葉子牌,不僅腦子要動,五官也要動,就連眼神都必須真誠。
「殿下。」玖珠捧著一盤鮮花餅坐到他旁邊:「好好打,你要贏牌哦。」
「好。」宸王抬頭看了眼幾位明家男人,開始發揮出他三分實力。
半個時辰後,明存甫第一個扔了牌,因為他已經沒錢可輸。
「王爺,你今天手氣為何這般好?」他忍不住道:「比上次手氣好太多了。」
「可能是因為玖珠坐在我旁邊的緣故?」宸王見這位堂舅兄把荷包輸得乾乾淨淨,把贏來的錢平均分成幾份:「自家人打牌,不講究輸贏,這些錢我們一起分了。」
「殿下,怎麼還有我的份?」玖珠看到殿下抓了兩把銅錢放到自己面前。
「如果不是你坐在我旁邊,我根本就贏不了牌。」宸王一本正經:「所以我們的小福珠,必須要有份。」
「真的嗎?」玖珠一邊把錢往荷包里揣,一邊好奇地問:「真有我的功勞?」
「當然。」宸王笑著幫她系好荷包袋子:「不信你問堂舅兄,上次我一直都在輸牌。」
原本輸光荷包,現在又分了一筆錢,正在高興的明存甫聞言,點頭道:「王爺說得沒錯,上次一直都是他在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