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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心不已?
急怒攻心?
這種鬼話說出來,雲渡卿他自己信嗎?
他瞥了眼李恩,微微挑眉,李恩是個堅定的保皇派,應該不會幫著雲渡卿說話。看來老五在禮部待的這段時間,演戲的本事長進了不少。
想到這,他緩緩開口:「五弟向來心軟善良,有勞諸位大人照顧他了。」
嘔!
「請王爺放心。」李恩假裝沒看見懷王的言不由衷,走到宸王身邊,扶住他另一條手臂:「殿下,你可好些了。」
「多謝李尚書,本王好了很多。」宸王抬了抬眼皮,虛弱地朝懷王與其他兩位皇子笑了笑:「看到三位哥哥在,本王心裡安定了很多。」
三位皇子:「……」
嘔嘔嘔,雲渡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噁心?
他在禮部究竟學了些什麼鬼東西?
等大家走進殿內,隆豐帝看著被李恩攙扶著的兒子,神色微變:「李尚書,渡卿這是怎麼了?」
「陛下,殿下聽聞齊王殿下受傷,急怒攻心,身子有些虛弱。」李恩嘆口氣,神情憂慮:「還請陛下嚴懲兇手,以慰齊王殿下與宸王殿下。」
其他五部官員,用眼角餘光瞥著李恩,似乎聽了什麼驚天泣地的謊言。
宸王會因為齊王受傷,傷心得連路都走不穩?
這是什麼絕世笑話?
「劉忠寶,快端椅子讓宸王坐著。」隆豐帝嘆氣:「我兒就是心太軟,重感情。」
其他皇子:「……」
行吧,父皇高興就好。
宸王坐到鋪了軟墊的椅子上,甚至還「十分巧合」地調整了一個十分舒服的坐姿。
隆豐帝仿佛看不到一般,甚至還擔心宸王坐在椅子上冷,讓太監給他蓋了一件大氅,就差沒讓人在旁邊餵瓜果點心。
懷王別開頭,懶得看這刺眼的一幕,他拱手道:「父皇,兒臣以為,此事定要嚴查,絕不容許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嗯。」隆豐帝點頭:「為保諸位皇子公主的安全,朕已經安排殿中省,全力徹查皇子府與公主府所有下人的身份,凡皇子公主近侍者,全部重新查驗身份與親屬交際,凡有可疑之處,皆不可留下。府中長史隨吏,皆由朕重新選派。」
六部官員聽著這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陛下這是保護諸位皇子公主,還是要把皇子公主全部掌握在眼皮子底下?
「多謝父皇為兒臣安危著想。」宸王從厚厚的大氅里伸出兩隻胳膊,朝隆豐帝拱手:「兒臣無能,讓父皇費心了。」
三位皇子臉上的笑容搖搖欲墜。
為了在兄弟府里安插探子,他們付出了多少心血與精力?
父皇這道命令下來,他們這些年的心血全部化為烏有不說,還時時處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他們還能幹什麼,還敢做什麼?
今日後,他們就成了睜眼的瞎子,長耳的聾子。
除了草包似的雲渡卿,誰能高興得起來。
「你們是朕的血脈,朕唯盼你們平平安安,無病無災。」看這些神情各異的兒子,隆豐帝嘆息一聲:「在王府下人身份全部查清前,所有皇子公主都搬回宮中居住。」
「你們今日就不要出宮了,在各部的事宜也暫且緩緩。」隆豐帝看向兒子們:「朕已經讓宮人為你們準備好居所,你們只管安心住下。」
皇子們不敢迎視隆豐帝的視線,仿佛只要對上父皇的雙眼,他們心中的所思所想,就會被父皇看得一乾二淨。
能站在這裡的六部官員,誰都不是傻子,這種時候,沒有誰敢出聲。
把所有皇子公主召回宮,進來就不讓出去,然後派人徹查他們的府邸。這招釜底抽薪,實在太狠了。
陛下向來仁厚,竟然做出這種選擇,看來是這些皇子公主,做出的事情,踩到了陛下的底線,難怪這些皇子這會兒連基本的表情都維持不住。
李恩微微側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宸王,不,這裡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沒想到,幾位皇子裡面,宸王竟然是最正常,對這事最不在乎的一個。
按理說,宸王囂張跋扈,生性奢靡,應該是最怕陛下徹查的人才是,為何事實卻是調了個呢?
「父皇,兒臣的王妃還在府中,兒臣……」
「不用擔心。」隆豐帝打斷懷王的話:「朕已經派人,把你們的王妃也接了進來。」
六部官員眉頭跳了跳。
哦豁,現在真的是一個都跑不了。
三位皇子眼底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熄滅。
宸王瞥了眼三位哥哥,心情有些許複雜,可惜他與明小豬還未成婚,不然也能讓父皇把明小豬接進宮,那樣他就能天天帶她去母妃宮裡吃飯。
母妃那裡不僅吃的多,珠寶首飾布料玉器也多,挑些適合明小豬用的帶走,多好啊。
懷王、安王、靜王見雲渡卿用艷羨的目光盯著自己,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神經病!
「渡卿,你看著幾個哥哥作甚?」隆豐帝笑看著雲渡卿。
「父皇,兒臣只是感嘆父皇真是一位關愛孩子的好父親,怕兄長們獨居寂寞,連王妃也接了進來。」
六部官員:「……」
要不怎麼說宸王招人恨呢?
這話說得多扎心,多陰陽怪氣啊。
王府連女主人都不剩下,就等於失去了王府所有控制權。以皇家認真查人的本事,恐怕王府里有幾個螞蟻窩都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