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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納妃,呂昭儀難道也任由他後院只有王妃一人?」靜王低聲呢喃一句,轉頭對懷王道:「呂昭儀脾性真好。」
懷王對呂昭儀沒什麼印象,只記得是個沉默寡言,模樣只能算清秀的女人。她原本是太后身邊伺候的二等宮女,某日父皇去給太后請安,太后就把呂昭儀賜給了父皇。
小時候他曾聽人說,呂昭儀是太后放到父皇身邊的眼線,所以一直不受父皇寵愛。
事實上,自從父皇登基以後,就獨寵蘇後一人,其他妃嬪與呂昭儀相比,也沒什麼差別。
年少氣盛時,他問母妃,父皇為何獨寵蘇氏與雲渡卿,母妃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再也沒有勇氣繼續問下去,母妃才跟他說了幾句話。
【男女情愛並不重要,但是權力在手的人,有資格選擇自己喜歡的任何東西。】
「大哥?大哥?」
靜王見懷王在發呆,小聲提醒他:「新娘快要上花轎了。」
懷王回過神,看著門口的轎子,內心再次泛酸,雲渡卿娶王妃,用的是十二抬大轎,當初他娶王妃時,用的卻是八抬的轎子。
都是皇子,差別還挺大。
明寄遠背著玖珠,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花轎里,他接過命婦手裡的玉如意,放到妹妹膝蓋上。
「哥哥。」玖珠偷偷拿下的遮臉的團扇,對明寄遠眨了眨:「不要難過,也不要擔心我。你把頭靠過來,我跟你說一句悄悄話。」
明寄遠不管別人怎麼看自己,想也不想就彎下腰,把頭靠向玖珠。
「回去跟爹爹與娘親說,玖珠沒有離開咱們的家,只是多帶了一個殿下回來。」
明寄遠瞳孔顫了顫,看著妹妹的眼神,多了幾分不能明言的敬仰。
「哥哥明白了。」明寄遠深吸一口氣:「妹妹,你要記住,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玖珠點頭。
「明大人,吉時已到,該起轎了。」命婦硬著頭皮,走到明寄遠身邊小聲提醒。
明寄遠最後看了妹妹一眼,緩緩放下轎簾,轉身望向宸王。
宸王朝大舅兄拱手作揖後,翻身騎上繫著大紅花的馬兒,高聲道:「起轎。」
他扭頭看了眼跟在後面三位兄長。
眾目睽睽之下,三位皇子維持著僵硬的笑容,高聲喊:「起轎咯!」
懷王:「花開富貴並蒂蓮。」
安王:「喜氣盈門福祿喜。」
靜王:「龍鳳於飛琴瑟鳴。」
「起轎。」
十二力士穩穩地抬起龍鳳花轎,鞭炮聲劈里啪啦響起,仿佛整個京城都熱鬧起來。
明家人站在大門口,明敬舟手裡端著一盆水,怎麼都潑不出去。
「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心一橫,身子一側,把水潑在自家大門上:「我明敬舟的女兒,就算嫁了人,也是我的女兒。」
「父親,三叔還沒哭,你怎麼哭起來了?」明存甫扭頭見自家老爹在偷偷擦眼淚,連忙掏出手帕,小聲安慰:「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不懂。」明敬海虎目含淚:「咱們明家三代,就出了珠珠一個閨女,還被皇家人給娶走了,我看著心裡難受。」
明存甫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邊,才開口:「兒子覺得宸王殿下挺好的,不僅親自來咱們明家迎親,還讓其他皇子作伴郎,可見他很愛重玖珠。」
「他愛重玖珠,那是應該的。」每個長輩,看自家閨女都是翡翠白菜,別人家兒郎都是拱白菜的豬。
「不過我好像沒有看到四皇子。」明存甫小聲問:「難道四皇子在記恨你跟三叔揭露了鄭家與鄭氏做的事,所以不願意來?」
「事情要往好的方向想。」明敬海擦乾眼角的淚:「也許是四皇子股間的傷還沒好,不能騎馬呢?」
明存甫:「……」
這對四皇子,可能不算什麼好事吧?
花轎隊伍里,身著紅衣的樂人吹吹打打,吸引了無數百姓的圍觀。
「新郎長得真俊。」
「看到新郎戴的龍紋銜珠頭冠沒?只有皇子皇孫才敢戴這種冠。」
「嚯,難怪主道兩邊都掛滿了紅燈籠,新娘子一定長得很漂亮。」
「為什麼這麼說?」
「三個月前,也有一位皇子成親,婚禮沒這麼隆重。」
「那些皇子怎麼能比得上這位,這位可是文武雙全的宸王。看到他身後跟著的三個俊朗公子沒,那都是宸王的兄長。」
「原來霸道王爺與俏縣主的故事,都是真的……」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姐兩眼激動地看著花轎,聲音都在發抖:「說書人講過,霸道王爺曾對俏縣主立過誓,一定會以全城最盛大的婚禮迎娶她,他做到了!」
離她最近的讀書人辯駁:「說書人都是在講故事,那些都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這場盛大的婚禮是怎麼來的?」大姐向書生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負心薄性的讀書人,哪裡懂得霸道王爺對縣主的痴情,哼!」
她扭著腰追著花轎走,跟其他女子湊在一起,誇耀著這場讓無數女子都羨慕的婚禮。
「我看你就是捨不得給自家娘子花錢,才故意在這裡泛酸。」另外一個女郎陰陽怪氣的拋下一句:「還是嫉妒王爺考上狀元,你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