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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太妃。」
「不必言謝。」趙太妃笑:「老身雖然糊塗,但是承你們母子照顧十多年,也不能忘本。年紀大了,人容易疲乏,老身該回去了。」
「太妃,我送你。」玖珠小心翼翼扶著趙太妃。
「怎能打擾王妃與王爺作畫?」
「桃花一日不會謝盡,今日不畫,還有明日。」玖珠笑:「陪您老回到宮裡,我才能放心。」
「那便有勞王妃了。」趙太妃拍了拍玖珠扶著她臂彎的手,眼底的溫情更濃。
「喵。」胖貓似乎怕壓著老太妃,又跳到了玖珠懷裡,挑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懶洋洋地躺好。
老太妃摸了摸它的腦袋:「它倒知道誰能穩穩抱著它。」
「不愧是太妃養的貓,真聰明。」
陵州。
送信人跑死了好幾匹馬,爬了數座山,沿著羊腸小道走了許久,終於在深山老林找到那座被大樹掩藏了一大半的小道觀。
道觀似乎許久沒有人拜訪,四周都長滿了雜草,牆上斑駁脫漆,一些雜草堅強地紮根於瓦礫之上,在山風中跳舞。
送信人忍不住懷疑,這樣的破道觀真能住人?
明家究竟怎麼想的,竟然把親生女兒送到這種地方?
就算不被餓死,就不怕豺狼虎豹把孩子叼走?
「在下奉王妃之命,給大師送信,請問大師可在?」
「什麼人?」
破舊的道觀木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穿著青袍的女人,女人不胖不瘦,眉眼見之可親,但不知為何,竟讓人猜不出她的年齡。
「在下奉王妃之命,送信而來。」送信人踩著雜草,走到女人面前,把厚厚的信封遞到女人面前。
女人看著他手裡的信,目光從「明玖珠」二字上掃過,伸手接了信:「明小姐還說了什麼?」
「王妃說,您看了信後自然會明白。」送信人作揖:「在下在山下等候兩日,兩日後再來拜訪。」
女人看他:「往日明家派來送信的人,似乎不是你。」
「在下非明府之人,因王妃有恩於在下,在下才替王妃送來此信。」
送信人知道,出家人最是單純好騙,尤其是這種深山老林,不與外人接觸的出家人。
「原來如此。」女人點頭:「我明白了。」
等送信人離開,另一個穿著灰袍的女人從樹上飛身而下,連信都沒拆開,便嗤笑道:「字雖有幾分像玖珠,但她什麼時候給我們送信,不是大包小包塞一堆東西回來?」
青袍女子拆開信,信里掉出一幅畫。
畫上的女子身處深宮之中,淚流滿面卻無法脫離,整張畫都在向她們表達求救的意思。
「就這破畫……騙子也好意思說是咱們玖珠畫的?」青袍女子震驚了。
第94章 度厄 他們種因,師父們結果
「畫什麼樣?」灰袍女子拿過畫, 越看表情越怪異:「誰會拿這種畫來冒充玖珠,腦子不好?」
「信呢?」
「我還沒看。」青袍女子找到信,直接遞給她:「師姐, 這。」
兩人湊在一起,把信看完, 彼此都沉默了。
「幕後主使的腦子確實不太好。」青袍女子, 也就是玖珠的二師父把信封往石桌上一扔:「我們家玖珠, 怎麼可能被宮女太監欺負, 還對月垂淚……」
「嗯。」大師父扭頭看了眼破舊的道觀:「咱們道觀的房頂該翻一翻,難得來個騙子,不能讓他跑了。」
「這……」二師父猶豫:「會不會把他嚇跑?」
「來都來了, 怎麼能隨便走。」
送信人在山下等了兩天,再次到道觀時,遠遠就看到前兩日見到的女子, 正憂心忡忡地站在道路盡頭等他, 見到他的出現,女子似乎鬆了一口氣。
「道長, 王妃的信您已經看了,不知您有何打算?」
「明小姐是我們親手養大的, 我如何忍心看著她在京中受苦。」女子神情焦急:「王爺對她不好麼?」
「唉,宸王向來囂張跋扈,與文官關係惡劣。王妃是明家女,王爺又怎會真心待她?」送信人見女子慌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 心裡有些得意, 果然好對付。
「我想趕緊去京城看看她。」
送信人眼神一亮。
「可是……」
「可是什麼?」送信人的心提了起來,殿下特意交代,一定要把收養明玖珠的道長弄進京, 這樣就能把明玖珠變成殿下手裡的棋子。
「可是我的師姐身體虛弱,若帶她進京,我怕她身體熬不住。可是留她單獨在此,山中缺糧少油,連房頂都還在漏水,我沒辦法放心。」
「這都是小事,糧油米麵,道觀翻新都交給我。」送信人想,只要能把人哄去京城,翻新道觀都是小事。
「怎能讓你破費……」
「道長莫要這樣說,王妃是在下大恩人,在下替王妃的師父翻修道觀,又算什麼?」送信人抱拳:「請師父稍等,我這就下山去準備。」
「善信,善信……」
送信人腳下不停,怕自己跑慢了,女道長就後悔了。
兩個時辰後,送信人帶了一群工人上山,開始敲敲打打,甚至連山間小路上的雜草,都割得乾乾淨淨。
「道長請放心,不出五日,貴觀定能煥然一新。」
「多謝善信。」女子笑:「善信既然來了道觀,不如隨貧道去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