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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兄可是認識她?」
劉鎮江搖了搖頭反問,
「宋兄認識?」
宋興廉也搖頭,
「並不識得!」
即是兩人都不識得,自然便是認識衛武了,二人便齊齊瞧向衛武,卻見他也是有些茫然,只仍是滿臉殷勤的問那小小姐,
「小娘子,可是有事吩咐小的?」
這小子生的相貌不差,若是好好打扮打扮,再挺胸收腹立直了身子,去了臉上那一股子地痞無賴的猥瑣之氣,必也是個英氣勃勃的好男兒,只可惜如今的樣兒,讓人一看便瞧出不是好人,慢說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便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家,也不敢同他打交道。
韓繡初時只顧著張望自家的馬車,未留意庶妹的舉動,現下聽得有男子說話聲便轉過頭去,見一個無賴小子正同自家妹子說話,當下沉了臉一把拉過韓綺,
「老三,馬車來了,我們走!」
韓綺一咬唇,垂眸不敢再瞧向衛武,低頭同韓繡匆匆上馬車離去。
只留在原地的三人卻是摸不著頭腦,劉鎮江問衛武,
「那小娘你可認識?」
衛武哈哈一笑道,
「雖說是不認識,不過再遇上二回不就認識了?」
劉鎮江聽了嘿嘿一笑,
「聽衛兄弟這麼一說,倒是對付女人頗有法子?」
衛武猥瑣一笑,伸手假意拍了拍下襟的塵土,裝似謙虛的道,
「小的倒是沒甚麼法子,只娘老子賞了一張臉,女人見了都喜歡,這也是莫奈何的事兒!」
此話一講,說得劉鎮江與宋興廉哈哈笑了起來,宋興廉伸手一拍衛武的肩頭,沖他擠眼道,
「衛兄弟即有如此天賦,何不帶我們兄弟到女人多的地兒……也好讓我們見識見識,你是怎麼個莫奈何法的?」
衛武聽了嘿嘿一笑,
「即是兩位小爺有吩咐,小的怎不會遵命,今兒不如就由小的領去呤香院裡歡喜歡喜如何?」
「怎得不是那京師中有名的萬花樓?」
「哎呀呀!兩位小爺不知這其中蹊蹺,那萬花樓不過就是個名聲在外,只能欺瞞那些不知底子的外地客商,裡頭的姐兒們雖說貌似天仙,但那手指甲卻生得極長,但凡爺們兒進去不生摳下一塊肉下來,如何能脫得了身……」
說著左右瞧了瞧見無人理會這邊,這才湊過去悄聲道,
「呤香院裡的姐兒不比萬花樓差,且要價更低,這花活兒嘛……也是不錯的……甚麼吹拉彈喝,捻撥撫弄樣樣精通!」
這「吹」、「拉」、「彈」、「唱」、「捻」、「撥」、「撫」、「弄」等等絕技乃是青樓小姐們的「不傳之密」,是男人都想進去「領教」的,只不用銀子開路如何能取得真經?
說著衛武縮脖子壞笑,伸手在眼前搓了搓,劉鎮江笑罵道,
「你小子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
說罷掏出一錠碎銀子扔給他道,
「走!前頭帶路!」
衛武笑呵呵接了銀子,立時點頭哈腰帶著兩人走了。
那頭韓綺與韓繡坐在馬車之中,韓繡秀眉微皺出聲詢問道,
「三妹妹剛才魯莽了,怎得沒有帶上帷帽,還與外男說話?」
韓綺垂頭神色,心頭翻湧的厲害,卻是半分不顯出來,只是低聲應道,
「不過是瞧見有一個相熟的同窗,走過去招呼,被人誤會了!」
韓繡聞言倒是沒有起疑,老二那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敢私會外男,老三這性子她卻是知曉的,慢說是同外男說話了,便是在角門處同挑著擔子的貨郎多說上兩句便會臉紅,想來也沒那膽子胡來!
當下鬆了眉頭應聲道,
「這書院門前不少的街頭混子,專愛勾結著書院裡不上進的紈絝子弟往那腌臢的地方去,以後瞧見這類人便躲遠些!」
韓綺點頭老實應是,韓繡放下心來。
馬車一路搖晃帶著姐妹倆迴轉家中,說起本次月考,王氏聞聽得老三得了一個「甲等」,不由喜出望外,連聲吩咐婆子道,
「今兒晚上加菜!」
想來老爺回來必也是十分歡喜的,以他的性子說不得還要吃上兩盅酒,加一個肉菜正好!
到了晚上韓世峰迴來聞聽果然歡喜,高聲叫著老僕去打酒,王氏笑道,
「早知老爺必要歡喜,酒早已預備好了!」
韓世峰笑道,
「果然還是夫人知我!」
當晚一家子吃飯,席間韓世峰大讚了韓綺,
「倒是有幾分為父我當年的本事,想那時學堂牆上有一張英豪榜,上頭張貼的月考名次,為父我長年居於榜首,便是離家趕考之後,也是多少年無人超越……」
說起以往風采,韓世峰不免又多喝了兩口,見得一旁的大女兒與二女兒,卻是又教訓道,
「你們兩個在書院進學,日子也是不短了,怎得不似老三一般給我拿個甲等回來?」
聞聽此言,老大韓繡倒還好些,只是低頭應道,
「父親教訓的是,女兒以後一定用功讀書……」
老二韓紜卻是挑眉毛,鼻子裡一哼道,
「誰要似老三一般,讀成了一個書呆子!」
韓世峰一聽不由慍怒,剛要發作,王氏忙夾了一筷子菜給他送到碗中,
「老爺,這醬牛肉你最是喜歡的,多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