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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是想助你們一把!」
衛武應道,
「朋友之間救急不救窮,我們如此過活也是慣了,若要你錦衣玉食的養著,便要矮你一等,我們雖說是街面上的混子,但總歸還是有講究的!」
朱厚照把腦袋縮在被子裡,太子爺這也是平生頭一回被人打了臉,心中倒也不惱,反倒暗暗欣喜,
「他這是當我做朋友了?」
長這般大,還真是沒有朋友,更沒有這種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太子爺聽得人將他當朋友,前頭被人打了的怨氣,立時消散無蹤,心裡暗暗歡喜起來,還生怕惹惱了衛武,忙又將那玉佩收了回去。
這廂又聽衛武道,
「你若真想救濟我們一把,以後兄弟們在書院外頭跑腿兒,你多讓他們辦事兒便成了!」
朱厚照聞言大喜,拍著胸脯道,
「這點事兒我倒是能辦的!」
二人說話間,癩痢頭抖著衣裳過來,
「老大衣裳烤好了!」
說著話將衣裳扔給了兩人,朱厚照那一身衣裳乃是上好料子做的,在水裡泡過又經火那麼一烤,卻是皺巴巴不能見人了,只這時節也顧不得了,取過來穿在身上,頓覺身上暖和了不少。
衛武瞧了瞧外頭天色,對朱厚照道,
「時辰不早,你該回去了!」
朱厚照點頭,便要往外頭走,突然想起了甚麼,頓住腳步,
「我還從書院裡出去吧!」
前頭他鬧著要出宮入書院求學,父皇與母后恨不能每日裡身邊給他陪上百八十個侍衛,是他絕食撞牆甚麼招兒都用盡了,才讓侍衛們不進書院只外頭守著,總算為自己爭到了一塊清靜之地,今兒這一架打下來實在狼狽,若是讓侍衛發覺必會報給父皇母后,那不單單自己再也出不了宮,便是才認識的幾個朋友也要掉腦袋了!
朱厚照自原路返回書院,整頓了衣冠出去坐車回宮不提,卻說癩痢頭問那衛武,
「老大,那小子的東西一看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只那一塊玉拿出去便能賣上好幾百兩銀子,他心甘情願的給我們,你怎得不收?」
衛武冷笑一聲道,
「那小子來歷必有蹊蹺,你們是沒瞧見,他旁的東西都極普通,只那玉佩上頭有個小小的印記,乃是從宮裡出來的東西,收了那玉佩敢拿去當銀子,就是個殺頭的罪!」
朱厚照出來求學,一應東西全數都是按著外頭普通百姓預備,只今日裡出門時隨手指了一塊喜歡的玉佩帶上,卻沒想到在這處露了餡兒,讓衛武瞧見了,衛武乃是個人精,一看便知這東西是宮裡御製的,乃是個燙手的山芋,自然不肯收,順便還說了漂亮話兒,表一表節氣,倒將朱厚照這未經過人事險惡的傻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癩痢頭聽了倒吸一口冷氣,
「這小子是宮裡的人?」
難道是個太監?
不過適才脫衣裳的時候,癩痢頭掃過那小子一眼,雖說生得跟個拔了毛禿雞似的,但男人有的他也未缺呀!
衛武應道,
「有御製的東西也未必就是宮裡的人,皇帝也時常賞東西給下頭大臣,家裡親戚的……」
他再是人精,也不想到當朝太子爺就是被他打了三回這位,只猜著這姓朱的小子,多半不是皇家的遠親,而是很近的近親,要不然一般大臣得了御賜的東西都是好生生供在家中,如何敢這般隨隨便便就掛在身上!
這小子說甚麼家裡做小生意,乃是騙人的鬼話,萬萬不可信!
不過這也是好事兒,總歸結交了一個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以後哄著他,供著他,不給兄弟們使絆子就是了!
衛武當下叮囑兄弟們,
「以後見著他敬著就是了,他那一幫子護衛都不是善茬兒,我們不要招惹!」
癩痢頭幾個點頭,
「老大放心,我們決不會去招惹他!」
他們跟著衛武混了許久,最佩服老大的眼力價兒了,在這街面上混著,臉皮子算甚麼,能屈能伸,遇強則避,遇弱則欺才是生存之道!
衛武這頭哄得太子爺高興了,幾兄弟在書院門前討生活倒再沒有躲著他了,朱厚照實則也是個本性純良之人,當真將這幾人當做了朋友,有心照顧他們,每日裡變著法子,差遣癩痢頭幾個跑腿兒,之後的酬勞也是出手極大方,倒是讓這幾個每日裡賺得眉開眼笑,見著他朱爺長朱爺短的,叫的很是親熱!
話說眼看著韓繡出閣的日子到了,韓家人早早邀請了親戚朋友與右鄰右舍,只家裡院子太小,擺不下酒席便全數擺到了巷子裡頭,此時倒顯出韓世峰交遊廣闊來了,卻是足足擺了五十桌,長長一排酒席將整個巷子都占滿了!
這乃是嫁嫡長女,王氏也是很下了一番功夫,請了外頭九珍樓的大廚來掌廚,倒也不吝惜銀子,各類珍饈美味都上了菜譜,在外頭支了灶由大廚這麼一炒制,立時香飄幾里,外頭有路人經過,知是有人家在辦喜事,都伸了脖子往裡頭瞧。
這樣的熱鬧衛武如何能不來湊一湊,只他今日卻是不敢冒充韓家親戚,只託了自家師父王大虎出面,
「師父朋友不少,想來也有認識吏部主事韓世峰的吧?」
王大虎這陣子在衛武家中吃的甚好,倒是養胖了不少,氣色好了,說起話來也不再呼哧帶喘了,聞言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