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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武皺眉眯眼兒瞧向此人,那人平日裡霸道慣了,聞言卻白眼一翻又抬掌打開,
「小子找死!」
衛武又往後頭退了一步,那人大怒,
「小子你敢躲!」
說話間追著打過來,後頭衛武的一幫子手下見了,如何肯依,前頭是衛武身子高大擋了房門,他們進不來,此時衛武退出來,便立時有人一把抓了那人肩頭,下頭再使腳一絆,那人便立時摔了一個狗啃屎,再在後背上踩上兩腳,那人立時就如那被按著蓋子的王八,光撲棱著四肢,卻半點動彈不得了!
「小子,你也不看看這屋子裡是誰……唔唔……」
那人在地上還想叫囂,卻被人一腳踢在下頜之上,牙齒咬到了舌尖,立時疼的縮成了一團,說不話來了!
衛武垂眸看了看那地上的小子,又衝著屋子裡拱了拱手道,
「幾位兄台……一場誤會……這一頓算兄弟請了,大家也算得不打不相識,便算是交個朋友如何?」
屋子裡眾人聞言卻是紛紛冷哼一聲,坐在陪座上的一個一臉不屑道,
「小子,你是個甚麼東西,也配同我們侯爺做朋友!」
衛武哈哈一笑拱手上來道,
「原來竟是侯爺在此,卑職乃是錦衣衛試百戶衛武,卻是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哪一位侯爺當面?」
上座這位當朝的國舅爺生得國字臉,頜下黑須半短人,乍一看倒是儀表堂堂頗有威儀,聽說衛武乃是錦衣衛的試百戶,卻是冷冷一笑道,
「小子,想同本侯做朋友,你還差了些,讓霍遜過來倒還差不多!」
他也算得有自知之明,沒有提牟斌的名字!
衛武聞言哈哈一笑拱手道,
「即是如此,下官便不打擾侯爺雅興了,今兒這頓酒由下官請了,便當是向侯爺陪罪了!」
張鶴齡冷然不語,只下頭陪坐之人冷笑道,
「小子,想請我們侯爺吃酒,你還沒那資格!」
說罷一指旁邊嚇得縮到一旁的歌伶道,
「我們家侯爺便是賞個伶人都是一兩金子,用得著你請?」
衛武見這架勢卻是正中下懷,當下再一笑退後一步道,
「即是如此,那下官便不打擾了!」
退到門口便要走,張鶴齡臉色一沉,
「本侯讓你走了麼?」
衛武剛要說話,一旁早看了全局的朱厚照再忍不得了,一步跨出來,立在門前俊臉鐵青,沉聲道,
「張侯爺好大的威風,怎得……不放人走,待要如何?」
這屋子裡的人見進來一個白面的小子,進來這架勢倒比前頭那姓衛的還要張狂,紛紛罵罵咧咧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卻見得張鶴齡漫不經心的抬起頭來,
「哪兒來的混帳小……」
話還未說完,便呆在了當場,立時結巴了,
「陛……陛……陛……陛下!」
朱厚照衝著他冷冷一笑,負手看了看那歌伶道,
「張侯爺,國喪未過,您倒是好興致,在這處吃酒玩樂,一個歌伶便賞了一兩金子,侯爺看來家產頗豐啊!」
張鶴齡立時便額頭見汗了,騰一聲起身帶得椅翻杯倒,推開身旁之人,過來撩袍子便跪,
「陛下……陛下……臣……臣酒後無狀,還請陛下恕罪!」
他這話一出,屋子裡眾人盡皆變色,急忙跟著張鶴齡下跪,
「陛下萬歲!」
朱厚照負手立在那處,冷笑連連旁人不看只看張鶴齡,口中道,
「舅舅!我父皇剛走不過百日,你便飲酒作樂,你心中還有先帝還有朕麼?」
張鶴齡實則打心眼兒里是瞧不起,自家這不學無術的外甥的,因著有張太后在上頭頂著,他也不怕自家這新上位的外甥能將自己如何,只這不敬先帝帽子可是萬萬戴不得的,若是不然,不說是自家外甥,便是朝中的大臣也是斷斷不會放過他的!
那幫子酸儒成日價無事,眼紅張家富貴,削尖了腦袋尋釁滋事,更別說這一回讓陛下拿了個正著,到時候眾起而攻之,只怕是太后都要退避三分!
當下忙磕頭道,
「陛下,臣決無不敬先帝,不敬陛下之意,臣……臣……臣不過就是……」
這廂伏在地下眼珠子亂轉,想了想道,
「……臣這是感懷先帝,心中悲痛便在這處與三五好友借酒消愁,悼念先帝啊!」
衛武一干人等在這門外聽得不由個個齜牙,衛武心中暗暗喝彩道,
「好個壽寧侯,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如此當面顛倒是非,指鹿為馬,不要臉皮果然非常人也,怪不得人家橫行無忌多年,卻照舊活得這般恣意,確實是有兩手啊!」
朱厚照也被自家老舅的不要臉給震驚了,當下漲紅了小白臉子,指著張鶴齡道,
「你……你……」
張鶴齡乃是老江湖,那裡是朱厚照這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比的,當下眨巴了幾下眼,眼淚水居然立時盈滿了眼眶,對朱厚照含淚道,
「陛下,我等當真是在悼念先帝啊!」
說罷竟嗚嗚大哭了起來,他那一幫子人見侯爺如此會變臉,自然也不能滅了主子的威風,當下有淚無淚也跟著乾嚎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先帝啊!嗚嗚嗚嗚……先帝啊!」
一時之間這屋子裡哭聲震天,把個朱厚照給弄得又氣又怒又是無法發作,張鶴齡伏在地上,一面哭一面偷眼看向自家外甥那急怒不知所措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是心頭暗道,